有木有!
剛剛跟瘋子一樣亂揮亂舞的兇徒轉眼間就被制服,過程中還幾乎跪地求饒。圍觀到現在什麼力氣也沒出上的警察們個個對顧流墨由衷的敬佩,瞥了瞥昏死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華琛,他們下意識的看向顧流墨,無聲詢問他的意思。
顧流墨臉上殘忍的笑意慢慢收起,重新恢復到以前的從容平靜,淡淡的聲音不怒自威。
“先關在你們局裡看嚴點,晚些時候等省長到了,你們就會知道怎麼處理。”
省長?
領頭的兩個警察互相看了眼,聽這意思,這件事省長那樣的大人物也驚動了!
不過,當下顧不著多想,兩人齊聲稱是。
“我們絕對把人看好。”
有一種人天生就有屬於王者的氣場,令人不自覺尊敬,不自覺仰望,不自覺臣服。
毫無疑問,顧流墨正是這種人。
華琛像個破麻袋被拖走,浩浩蕩蕩的刑警校警也各回到各的崗位,聚在周邊看事的同學不敢觸怒大神,陸陸續續回了宿舍。
解決完一切,顧流墨回頭就看到,華灼一雙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那一灘血,默默不語。她的目光或淺或深,或近或遠,透過那灘血像是想到了什麼,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是簡簡單單的發呆。
他提著心吊著膽走上前,伸手擋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矇住她看不出情緒的眼睛,遮掩住她的視線。語氣輕柔的正如對待一片細碎淺薄的紙屑,生怕一不小心用力過大就會吹走她。
“別看。”
他擋在她方才視線凝視的地方,這才放開手。見她乖巧的閉著眼睛,沒有要睜開的意思,長長的睫毛如振翅欲飛的蝶兒,飛在眼簾間,投下翩翩影子。
明明很美,在顧流墨眼裡,卻是令人心疼的孱弱。
他低了頭將輕輕柔柔的吻烙在她眼皮上,無不愛憐的說。
“灼寶,別看這世界的髒汙,相信我,你今後能看到的全是獨一無二的美好……”
你的過去已經定格在回憶裡,我沒有參與,不能幫你擺脫那些陰暗與骯髒。但是今後,有我存在的未來,我以生命捍衛你一世的笑容……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華灼聽到這句話,抑制不住的顫抖。一開始只是輕輕的發顫,而後逐步加劇,不到一分鐘她已經抖得渾身痙攣一般抽動。
“灼寶……灼寶你怎麼了?”
顧流墨被華灼的異樣揪住心脈,緊緊把她包裹再懷裡焦急的拍拍她失去血色的小臉。
“灼寶你說話!說話!開口應我一聲,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灼寶!”
華灼臉色慘白慘白,眼睛睜得很大,手指用盡力氣抓著顧流墨衣領,抓出褶皺仍不敢放手。
她咬著自己的嘴唇,竭力去忍受著什麼,直到聽到“擔心”兩個字。終於鬆懈下來洩了氣閉上眼睛,淚水從緊閉的眼縫中滑落,那麼不爭氣,還是流出來。
她像是困在籠子中的小獸,手足無措,只能趴在顧流墨胸口發出嗚嗚的悲鳴。
“疼……”
顧流墨震了震,聽她一聲比一聲悲傷的苦喃著。
“疼……我好疼……疼……”
疼?怎麼可能不疼呢?
即使灰心了、失望了、厭倦了,只要心還在,只要心不死,只要還能笑能哭,還能開心還能痛苦,誰能割捨掉刻入骨血的親緣?
十二年的朝夕相處,就算是虛情假意,也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的遺忘。
正因如此,即使前世受了華琛那麼多傷害,華灼從來沒想過反傷害回去。
她從來都知道,復仇這條路,是傷己傷人的不歸之路。
她疼,不止身體上的疼,心上的疼才是最鑽心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