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次女,自己出外任,把自家女兒養在外家,這小娘子又跟著外婆過去宮中赴宴,恰好和那小皇太孫熟悉,真是再恰好不過了。
希錦仔細盤問一番,最後突然問道:“他家那小娘子,如今倒是踢得一手好蹴鞠,長得倒是也標緻?”
王詹事忙道:“倒是有些才名,蹴鞠倒是沒聽說,至於長得標緻,小的哪裡見過——”
他說到一半,突然回過味來了。
如果娘子知道陳大人家的小娘子,那又怎麼會張口問起“可有什麼姓陳的權貴”,可見娘子是不知道的。
所以——
王詹事陡然間額頭冒汗。
其實娘子根本不知道這陳大人家有個小娘子,她只是在猜,而自己恰說了不該說的。
希錦見此,越發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若是沒什麼好遮掩的,王詹事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說,如今既然鬼鬼祟祟語焉不詳,只怕是他也知道一二。
那小娘子好好的竟然找上自己,必然是有些緣由的。
而阿疇見了那小娘子,神情很有些疏淡,興許也是猜到了對方身份。
希錦把自己往日看的話本全都提摟出來過了一遍,很快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
那陳家小娘子惦記著昔日那尊貴俊美的皇太孫殿下,恰好皇太孫歸來,她父親也已經身居高位,便乾脆丟擲了橄欖枝,是想著能聯姻起來,這樣她父親襄助阿疇,彼此也能得利。
顯然這件事,王詹事身為府中總管,多少也聽說了,是以才含糊其辭。
阿疇也知道,但阿疇不願意。
他應該是不記得昔日那樁往事,但陳家小娘子一出現,他就猜到了原委,所以才刻意當著陳家小娘子的面,格外包容疼惜自己,處處呵護,做低伏小,其實就是要給陳家小娘子看,趁早打消念頭。
對此,希錦覺得阿疇的表現極好。
但又覺得,也就那樣吧。
他央求了自己的,要自己陪著他,還承諾了自己便是到了位置,也不會有什麼妃子,既如此,那現在八字也就剛剛有一個撇,別家小娘子的示好,他當然不能正眼看。
況且,想想他小時候隨手送人家小娘子那什麼罕見的玉石,她心裡還是不舒坦。
那麼奢侈寬綽的時候,讓別家享用了
,後來和自己做夫妻,連一塊玉都不讓自己看。
希錦咬了一口那桃穰酥,在那香酥可口中,想著這狗人,還是得整治整治。
她娘還有什麼手段來著,她還得再想想。
正想著間,穗兒進來了,她是過來回話的,如今她掌管著希錦貼身的瑣碎,倒是還算盡責。
希錦腦子裡想著事,也沒太理會,誰知道穗兒這麼收拾著那些物件,卻問道:“娘子,這是殿下拎著回來的?”
希錦沒太在意,只頷首道:“嗯。”
穗兒便咬著唇,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
希錦瞥了穗兒一眼:“怎麼了?”
穗兒搖頭:“沒什麼,只是娘子,我覺得……”
希錦放下手中的桃穰酥:“有話就說。”
她看著她,補充說:“不要學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娘子,話都說不明白,不知道的還以為心裡藏著什麼事。”
穗兒聽著,臉上一紅,忙道:“娘子,我只是想著,如今殿下身份不同了,可不是以前的尋常郎君,總歸要注意著些吧。”
希錦便不說話了,她就那麼看著穗兒。
穗兒微驚,一時忐忑起來。
她覺得希錦看著自己的樣子,像是要看透自己所有的心思。
良久,希錦笑了聲,笑聲卻是意味不明。
穗兒越發忐忑,臉紅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