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攬入了他的懷裡,我再度失聲痛哭,他揉著我的頭,很悲傷很悲傷地嘆息了一聲。
哭了好久,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我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理智也重新迴歸了。我想我怎麼能去怪他,他才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最為我著想的那個人,我怎麼可以去怪他呢?
“哥,我沒有了媽媽了,爸爸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了,小畫也會。哥,會不會有一天,所有人都離我而去,世界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悲慼地問道,徹骨的心寒讓我渾身冰冷。
他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柔聲道:“不會,至少我不會。我答應你,不管今後發生什麼,只要你需要,我一定在,好嗎?”
他的話給了我莫大的力量,也讓我的心一下安定了不少,我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書,要堅強。人生要過的坎還有很多。你是個聰慧的女孩,我知道你會想開。現在跟著我,先深呼吸三次,來,像我這樣。”他試圖平穩我的心緒,於是教我深呼吸了三次,隨後問我:“感覺好點沒有?心還亂嗎?”
“好多了。”我答道。
“越面臨大事的時候,情緒越不能崩潰,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是長女,你應該做到臨危不亂。”刑風的話讓我醍醐灌頂,突然明白了大是大非。
“我知道了,哥。你開車吧,我們趕緊回去。”我一下明白過來,連忙說道。
刑風重新發動了車子飛速地向前駛去,我努力讓自己變得理智。這一刻,是刑風讓我明白了什麼叫做擔當與責任。
回到家之後,父親病倒在床,於是我毅然挑起了母親喪事的主場,像大人一樣和大伯以及老家親戚一起上桌商量出殯及葬禮相關的事宜,我把我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為母親承辦葬禮,同時大伯教我應該做些什麼,這些天會有哪些親戚過來,需要我做些什麼準備什麼,來幫忙的親戚們如何安排,等等。
母親去世的時候家裡已經欠下了債務,再加上我一年多的出走,家裡幾乎已經彈盡糧絕。辦喪事需要很多錢,可是我根本拿不出來,我知道刑風有,可是我欠他的已然太多。
在這個時候,大伯悄悄把我拉到了一邊,遞給我一個沉甸甸的信封說:“孩子,這錢大伯悄悄攢下的,你伯母不知道。你拿去,就說你是攢下的錢。只要你能平安回家就好。你爸怪你,但大伯不怪你,大伯知道你的苦衷。”
一番話又說得我淚如雨下。我明知道這筆錢的沉重,但是我沒有推託。不管如何,我不能再問刑風借了。儘管我知道,只要我一開口,他一定會給我。
在我們老家,家中無長子的情況,一切大小事宜都需要長女來負責,相比之下,小畫的責任便少了許多。媽媽的去世已經讓她崩潰了,接連幾天她都沒怎麼吃飯,被一個嬸嬸接到自己的家裡照顧。許頌和刑風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出現的,但刑風和我的親暱,還是讓親戚們大大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母親出殯的那天,大姐和二姐都回家了。一連幾天鬧哄哄的場面讓我根本無暇多說什麼,我和大姐彼此深深對望了一樣,然後相視一笑。僅那一眼,我便明白了大姐百感交集的心情。
什麼也不用多說,我只想披麻戴孝,端著母親的靈牌,好好送她一程。這場葬禮辦得井井有條,在大是大非的禮數上,我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鄉親們的稱讚。可是我自始至終沒有掉一滴眼淚,也被無數親戚們詬病,有些好事的人背地裡悄然議論,說大姑娘心硬命硬,像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我的確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唯唯諾諾、任人欺負的黃毛丫頭了。在這漫長的七天裡,我感覺我的心又強大了許多,我從容地面對整個過程裡出現的各種紛爭,我對父親對我的辱罵以及不堪入耳的髒話表示沉默,我以我長女的身份有條不紊地盡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