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了得?它母親是靡葵巫師,父親又是何人?聽那老婦推斷,似乎是抑天山鬼靈族中大有來頭的人物。所謂‘虎父無犬子’,可在抑天山面見小默雪時,諸顯貴皆曾露面,我並未見到如何出眾的人物。難道那人深藏不露,連我也未能看穿?”
他一時思索未果,不再多想,將小默雪身子嚴嚴實實擋住,知這塔樓中再無危險,於是去找那構地文書。
頂層中並無經文影子,盤蜒走下一層,來到那水池邊上。
水池直徑十丈,清澈透明,不知是如何流轉清潔,以至於歷經多年,依舊純而無雜。盤蜒略一沉吟,手指探入池水,運太乙之術,感知池水中靈氣。
煙霧飄渺,水汽氤氳,他見一婀娜纖巧的身影浸泡池中,她容貌美麗脫俗,卻透著親切可愛,但眉宇之間,又有無盡淒涼。
血寒。
門主。
師父。
太乙在此世的記憶活了過來,盤蜒凝視少女,既感畏懼,又覺敵視。她是山海門人,眼下是盤蜒的對頭。
血寒流著淚,心聲彌留在池水中,她在吶喊,在泣訴,那聲音宛如千萬人在哀嚎,驚天動地,震盪人心。
她喊:“都死了,都死了!蚩尤殺了他們!我怎會如此魯莽?是誰讓咱們來這兒的?那聲音,那歌聲。。。。那人是誰?為何能將咱們引至異世,卻神通不減?那是蚩尤佈下的陷阱麼?可咱們與他隔絕兩邊,奈何他不得,他為何要多此一舉?”
盤蜒哈哈大笑,他記得正是自己――那夢中的太乙――朝天歌頌,開啟了通路,令真仙降世。
真是天大的笑話,如今他卻無法用這法子回去,他與山海門困在此地,像獵物躲著獵人一般遮掩潛藏。
他不記得血寒曾這般軟弱無助,楚楚可憐,她一貫溫和沉著,運籌帷幄,令昔日的太乙敬畏。
血寒又道:“孤獨!我好孤獨!我只有一個人,一個人,這世道。。。。。。這泉水,不錯,沒準這世道仍有冰雪神潭。這池水是天神遺留,這世上也有天神的遺蹟!”
山海門的人應當歡喜孤獨。隔絕情慾,超越愛恨,在自己心中,與天地鬥爭。血寒、太乙、蒼鷹、金猴、覺遠,一個個皆是如此。你為何會傷心?為何會流淚?你顯露出弱點破綻了,血寒,你不該如此,你乃山海門的首領,你無需任何人保護。
盤蜒已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心聲,還是血寒的哭訴。
血寒探出神識,感應這池水中古神的思緒,許久之後,她流淚而笑,說道:“這裡有天靈者?這抑天山周圍有古神後裔,與我一般。天靈者的血脈,每百年一輪迴,降生在此地的嬰兒身上,他們是我的兄弟姐妹,是我。。。。我的孩子。”
不,不,他們就是我。
血寒拍這手,哼著歌,像是催眠的曲子,她道:“魂之初,心之始,紛紛亂,渾與濁,無善惡,無好壞。魂孤獨,心寂寞,有親友,來相見。我與你,此與彼,無差別,合為一。”
她一邊唱,一邊斬斷自己雙足,可立時又回覆如初,那雙血紅的腳起了變化,不多時,變作兩個嬰兒。
血寒笑道:“天靈者。”在兩個嬰兒臉上親了親。嬰兒自然不懂,但血寒依舊對他們說道:“我替你們找一戶好人家,讓你倆好好長大,你倆哭,我心裡也哭,你倆笑,我心裡也笑,你們知道的事,我都知道,你們遇上難處,我會設法幫你們。”
她頓了頓,又淒涼道:“我。。。。我對不住你們,可我。。。。實在太苦。心魔。。。心魔。。。。暫難化解。我並非。。。。借你倆軀殼練功,可。。。。可我抵受不住,我。。。我活了千百年,仍與那個血泊中的小女孩兒一般軟弱,著實不像話。”
盤蜒與鬥神紅疫相鬥時,她些許記憶曾湧入盤蜒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