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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有些糾結。
季良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木著臉冷嗖嗖開口:“主子恐是不瞭解政客,舉凡登上高位之人,哪個腳下不是累累白骨,人命之於他們,與畜生何異?”見沈如煙臉色變了些,他又添了一把火,“您之於玥貴妃,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您但凡想往高位走,想得到皇上的心,她豈能容您於世,就算您心軟不願害人,可在太傅眼裡,您卻只是擋了她女兒路的絆腳石。”
季良是真的很會戳人軟肋。
沈如煙雖自私,卻從未想過害人,她與玥貴妃有恩怨,可同太傅卻沒有,她也從沒想過要對太傅如何,方才季良突然為她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讓她一時有些愣怔,下意識就拒絕了。
可細想想,季良說的才有道理。
她是不想害人,可架不住別人想害她。
就像這次一樣,就算她什麼都沒有做,可只要她站在趙玉樓身邊,就礙到了玥貴妃的眼,而自己也絕不可能因為她不喜歡就自行斷寵,窩囊不說,又憑什麼?
再聯絡先前權屏的話,顯然自己無論得寵還是失寵,玥貴妃都不會放過自己。
倒只能如季良所說,先下手為強。
她蹙了蹙眉:“可太傅……實在難對付。”簡直沒有勝算好麼?
“您兄長不是去安德了麼?”季良的語氣意味深長,“待河臨事了,他必然不會只是個七品縣令,若皇上再格外青眼些……前程大有可圖。”前朝的人,當然要前朝去對付,太傅又不是真的清清白白,鐵板一塊。
“先前的周婕妤孃家……如今嫡系可都沒人了,其間隱秘,自不可為外人道。”季良的話成功叫沈如煙一愣,“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沈大人會明白的。”
沈如煙眼神沉凝,沒有說話。
季良笑了笑:“當然,現下說這些為時尚早,只要您暫且穩住在皇上心中的位置,玥貴妃一時奈何您不得,後頭的事,還需從長計議。”
沈如煙點點頭,又奇異的看了他一眼:“季太醫懂的可真多。”
看人和看問題的角度刁鑽尖銳,說話一針見血,對朝局瞭如指掌,大膽敢幹,更能狠得下心。
季良慢條斯理道:“在哪裡混前程,自然就要了解透哪裡的規矩人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真的是位事業心很強的太醫呢。
沈如煙贊同開口:“你說的很是。”
“對了,皇后對主子似乎頗為關照?”季良忽地問她。
沈如煙點了點頭:“怎麼了?”
“素聞皇后巾幗之姿英武不凡,微臣一見之下果然如此……羽翼未豐時,您還是不要惹到她為好。”季良隱晦道。
想起皇后暴力擒住麗妃直接嘴裡塞了棉布綁到床上那股兇悍模樣,季良難得心有餘悸。
母老虎是這世上唯一不要招惹的品種。
會出人命。
“那羽翼豐滿就可以惹了嗎?”沈如煙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對他的話抱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