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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巫白,你是不是有病啊!她在心底自暴自棄地罵了一句。
嗯?靳長恭其實比她更早一步就知道他來了,甚至還清楚地知道在他走後,四周早已佈下了暗防一直在監視他們三人的一舉一動。
“陽大公子,事情怎麼樣?”靳長恭推開粘呼的花公公,負手轉身,已儼然一介優雅貴公子的模樣。
陽明華看了一眼臉臭臭的花公公,才道:“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一道去駐紮地吧。”
跟著陽明華來到離淘泥區約步行一刻鐘的駐紮地,這裡稍離山頂較近,迷罩的霧靄被晨風吹散褪袪不少,一片顛簸的黑石地,地面坑坑窪窪,凹凸不平,踩著碎石片咯得腳底板痛。
駐紮地前方,在一片平坦地上建了幾座高塔,約有三四米高度,底下是用幾根粗木捆綁紮成一堆作地基,上方鋪有方板與腰圍擋木牆板,而圍繞著這七八座高塔的四周,又用木柵圈繞了一個寬壩,地勢較高。
不遠處,有一個矮胖身材,約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在門口似等候多時,看到陽明華一行人到來,雙手在腰間擦了探,趕緊快走過來。
“大少爺,您要安排的人已經都找來了。”他似乎有些急,一頭的汗水,兩撇短鬚聳一聳的,長得一臉奸商氣質卻笑得有些憨樣。
陽明華冷漠地點了點頭,而那奸商模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猶豫片刻還是低聲湊到他耳畔低語幾句。
剎那間,陽明華那一張剛毅玉雕的俊容覆了一層薄惱,他回頭看著靳長恭,語氣平緩道:“他是安排人員調派的劉管事,等一下他會帶你們先去找人,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失陪了。”
靳長恭看出他眼中有事,並沒有挽留,微微一笑道:“客氣了,陽大少爺有事就先且去忙吧,尋人之事本就勞煩你了。”
“陽元與風淮晉你們兩個就留下陪著客人。”陽明華側臉,眉目雋清,淡淡朝身邊跟著的一左一右吩咐道。
陽元與風淮晉沒有異議,抱拳應肯。
待陽明華離開後,靳長恭便帶著監視組兩人——陽元與風淮晉,隨行兩人——花公公與莫巫白,一道跟著劉客事走進木攔柵裡面。
劉管事一路上不住地暗中打量著靳長恭,他看著那細碎的長髮下一張完美俊逸臉,薄薄的陽光撒下,她五官輪廓清秀得出奇,挺直的鼻樑下有著一張不點而紅的朱唇,白皙的象牙色面板更彰顯出此人的氣質非凡。
光從外表而論,她就算是萬眾挑一的那種好相貌,他讚歎道。
但依劉管事從事販賣人口,替陽家挑選人才,安排人事多年的經驗,眼前這少年就像斂爪優雅惑世的狼,那一身的兇殘與嗜血,即使偽裝再溫文無害,也依舊無法隱藏那本能的殘忍的暴戾狂傲。
他沿路本想著搭一句二句話來活躍一下氣氛,可眼神一窺視到她的臉,便忍不住心底犯怵,聲音便啞在喉嚨中了,口中直嘀咕,邪呼!
“請幾位稍候片刻,小的進去讓他們出來。”
最終,劉管事只是很本份且順目地將他們領到場子上,便一句廢話都沒說匆匆而去。
陽元與風淮晉兩人則很奇怪那一向滑頭的劉管事,今兒個怎麼這麼安靜,平地裡他一張嘴可是舌燦蓮花,遇著誰都喜歡將事情刨根問底,是很來事兒的一個人。
他們不知道,那劉管事與他們這種生來便擁有地位的人從本質上有著不同,他自小便便是一個地痞市井,見得最多的就是行行色色的人,學得最多的就是看人,像他這處人也許不會做事,但卻是很懂如何做人的。
不一會兒,劉管事身後就領著約上百個頭戴竹編籠子的人上來,他們無一不是赤足赤膀,穿著統一的灰黑色的短襟短褲,分別排成四列,一一垂頭聽話地站著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