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看的清楚。”
陽問天見仇敵瀕死,本該高興,但自幼年時積壓的親情一股腦湧了出來,令他悲傷至極,登時再不恨於凡,他握住於凡手掌,只覺他肌膚越來越冷,他想運功替於凡療傷,但於凡鼓足最後力氣,將他震開,道:“你答應我。。。。繼任雪蓮派教主!救助漢人,驅逐韃靼!”
陽問天垂淚道:“我。。。我。。。。”一時心軟,道:“我答應你。”
於凡眼中再無遺憾,哈哈大笑,笑到一半,聲音從中斷絕,就此死去。
陽問天腦袋發懵,氣血翻湧,心想:“於凡叔叔死了!我這大仇人終於惡貫滿盈!但。。。但為何我笑不出來?為何我這淚。。止不住落下?你這不爭氣的東西!你這不孝的逆子!”
他垂淚片刻,又想:“他早有自盡之心,這才對我如實吐露真相,他臨死之前,仍告誡我要走正道,行俠義。他真看重我,對我寄予厚望,他絕算不上好人,可。。。可也並非真正的惡人。”
殺孃的仇人死了,但殺爹的仇人呢?
他心神大亂,真氣失控,身軀劇烈顫抖,終於又一次抱頭痛哭,哭到一半,眼睛發乾,頭疼欲裂,當即昏厥。
沉睡之中,他聽見有人在他耳邊哼著小曲,那聲音極為柔嫩,頗為熟悉。那女子散發出令人舒服的清香,緩解傷情,令他逐漸好轉。
他醒了過來,看那人一眼,記得她叫秋羊,是靈王手下,也是殺他母親的兇手之一。
真正的惡人,並非於凡,而是靈王,是這些自視甚高,殺人如麻的妖魔。
但陽問天身心俱疲,沮喪蕭索,恨意盡消,他想:“夠了,夠了,於凡叔叔已用性命贖罪。我爹爹死在恩師手上,我還報什麼仇?況且我落入他們手中,又能有什麼作為?”
於凡求他抗元,但他自個兒就是半個元人,誰會替他賣命?吉雅要他當皇帝,但他有漢人血統,焉能矇混過關?
瑣事太多,人心太黑,敵友太模糊,陽問天太蠢,就這麼躺著吧,任憑敵人處置,懶散無為,才是道理。
秋羊甚是頑皮,一會兒拿頭髮蹭他,柔滑順和,一會兒貼近他,吐息如蘭,一會兒又遠離他,偷偷張看,一會兒又故作深沉,唉聲嘆氣。
陽問天知道自己四肢受縛,躺在一輛馬車上,內傷未愈,決計無法反抗,他也不害怕,只覺即便死了也無所謂,於是問道:“你嘆什麼氣?”
秋羊嘟囔道:“我生平見到的男子,比你俊的,一個都沒有。”
陽問天冷冷說道:“我是繡花枕頭,草包一個,中看不中用,你還是殺了我為好。”
秋羊嗔道:“你怎地中看不中用了?你殺了丁大人,斷了靈王大人的左膀右臂,靈王大人千叮嚀、萬囑咐,要咱們非將你帶去見他。”
陽問天想起於凡,淚水又自行流淌,秋羊“啊”地一聲,道:“你怎地比女人還愛哭?”說著伸出舌尖,在他臉頰上舔了舔,嘖嘖說道:“鹹鹹的,苦苦的。”
陽問天得她親暱對待,心情稍好轉了些,想:“這女魔頭雖然荒唐無恥,但好生惹人喜愛。”
秋羊道:“陽問天,我倆初次相見時,你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童男子,眼下卻已碰過女人了,對麼?”
陽問天道:“這關你什麼事?”
秋羊翻翻白眼,吐吐舌頭,道:“人家好聲好氣的問你,你兇巴巴的做什麼?當年要不是那吳奇搗亂,你與我。。。。嘻嘻。。。早就做恩愛夫妻啦。”
這秋羊天生魅惑人心,風流倜儻,平時向男子撒嬌,即便情場老手,也非被她迷住不可。只是陽問天習練逐陽神功,靈臺清明,她散發迷人香氣,卻難迷得住他,只不過對她微生好感。聽她說的放蕩,扭過頭去,神色麻木。
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