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用力朝巫仙磕頭,心中默唸悼詞,超度那已不存在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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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一夢初醒人不見
巫仙焚化之後,盤蜒掌擊泥地,掘開一小小墓穴,變一骨灰盒,將巫仙骨灰放入其中,埋藏妥當。他問道:“她生前喜歡何種花卉?”
索酒兒道:“她偏愛還佩花多些。”
盤蜒對那柳新枝說道:“姑娘可否替我栽一株還佩花?”
柳新枝“嗯”了一聲,居然絲毫不念舊怨,輕輕巧巧,服帖順從的在地上一指,一大叢圈圈環繞的白花升了起來。盤蜒想起她先前喜怒無常,一會兒笑一會兒兇的模樣,微覺奇怪。
索酒兒大驚小怪,問道:“盤大仙,你與何人說話?這花又是從何處而來?”
盤蜒瞪他一眼,說道:“你叫我師父!不許賴賬。”
索酒兒這才想起,恭敬說道:“師父。”
盤蜒點頭答道:“這樹林中有一林中仙子,眼下正附在我身上。她心腸很好,雖被巫仙關押多年,可卻毫不記恨,反而贈她花圈,以送別故人。”說著指了指額上綠髮。那金毛黑巨豹望向盤蜒,目光不善,又是畏懼,又甚仇視。
索酒兒雖瞧不見那仙子,卻也信了,暗歎:“巫仙婆婆她脾氣執拗,可。。。。委實造孽不小。”
兩人走到外頭,見漫山遍野,仍到處伏著金毛黑豹,柳新枝皺眉道:“這些不服管教的犟種,吃了苦頭,為何還聚著不散?”
索酒兒道:“我身上攜有疫病,似是這些豹子世代大敵,故而它們非殺我不可。我身邊這位大豹子兄弟,便是因染我惡疾緣故,受同胞排斥,淪落至此。”
柳新枝笑道:“是了,這是白桃樹的瘟疫,對其餘動物無害,僅是這金毛黑豹的大敵。許多年前,這些黑豹氾濫成災,卻險些因此滅絕,時至今日,仍偶爾有豹子染病,一旦發覺,必然將同胞殺死。隨後大舉遷徙,逃避這天敵。”
盤蜒問了問詳情,說道:“此事倒也不難,不,不,這倒恰好是難得的良機。”
索酒兒問道:“良機?”
盤蜒輕輕移動,忽然間已從豹群中捉住兩隻豹子來。這金毛黑豹身形壯碩,直立起身,比盤蜒更高,但中了幻靈真氣,被盤蜒提著,輕如嬰兒一般。
索酒兒大惑不解,說道:“師父,你捉豹子為質麼?”
盤蜒微微一笑,說道:“你讓這兩頭豹子也染上那白毛病,隨後再將它們治好。”
索酒兒不明白盤蜒心意,猶豫再三,只得照辦,手掌在豹子身上撫摸幾下,二者立時毛髮變白,群豹大呼小叫,怒的毛髮直豎,可柳新枝衝它們威脅尖叫,她乃林中至高無上的精魂,群豹又怎敢動手?
盤蜒再讓索酒兒收去病症,兩頭豹子霎時痊癒,精神如初,群豹胸肺中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各個兒不明所以,甚是遲疑。盤蜒對柳新枝說道:“姑娘,還請幫我朝它們喊幾句話。”
柳新枝朝盤蜒溫柔一笑,眉目傳情,乖巧說道:“你說什麼,我都照辦。”
盤蜒身上暖融融的,暗想:“若蛇兒仍在世,必也對我這般好。可我。。。。。我實則並非蛇兒的情郎,柳新枝也並非我那蛇兒。這美夢終有散去的時候。”他定了定神,說了一大段話,柳新枝笑道:“你可真聰明,盤蜒大仙,我真有些愛上你啦。”
她飄上前去,對群豹說道:“大夥兒聽著,這位小兄弟並非帶來瘟疫的魔鬼,而是降下良藥,助大夥兒擺脫詛咒的良醫。得過此病的同胞,一旦治癒,便永遠不會得病。這白桃病便再也不能為害了。”
群豹頗通人性,聽得明白,皆低頭思索,有幾頭豹子更是聰明,不久想通此節,歡喜的滿地打滾,搖頭擺尾,嗚嗚低哼,湊到索酒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