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降,咬向張千峰。張千峰使出乘風駕雲步,身在半空,陰陽雙掌拍出,掌風似利斧一般,但那惡犬受了一擊,只是踉蹌,受傷不重,再度張嘴撲咬,三嘴連環,斷了張千峰退路,張千峰臨危不亂,一招“九星連珠”,瞬間揮出九掌,或快或柔,或陰或陽,擋住那惡犬攻勢。
惡犬利齒頓碎,哀嚎一聲,暫且退開,但仍徐徐盤繞,伺機來攻。
張千峰大呼:“徒兒,徒兒!”但見林間血腥一片,內臟滿地,唯有瀕死者被啃咬時的哀嚎。他怒氣勃發,悲從中來,霹靂般暴喝一聲,從地上拾起一柄長劍,踏步一躍,再使一招“九星連珠”,將那三頭獵犬打的暈頭轉向,他趁勢一劍刺入獵犬眼中,手腕攪動,重傷一個腦袋。
但惡犬登時暴躁如狂,用力一甩,口中吐出火焰。張千峰避開烈火,被熱氣一燻,口乾舌燥,險些喘不過氣來。他落在地上,忙亂中扭頭找尋,仍不見陸振英的影子。
就在這時,忽聽空中傳來錚地一聲,餘韻悠揚,竟令這屠殺喧囂立時平緩。
張千峰知道那是古箏之聲,琴聲如水般流動,既婉約動人,又如洪鐘鳴響、九天雷動,有擾動乾坤的氣勢。
那琴聲似唱道:
“山如天柱,草如地海,
敵如猛獸,我如獵手,
不畏冰雪,不懼生死,
願我英靈,聚集魂山,
尋向海洋,以求輪迴。”
張千峰陡然間意與神合,空明返照,心中再無一絲雜念。那琴聲暗含玄機,音調變化,奧妙無比,他隱約想起了戰場之中,偶然間從白雪飛紅之中,見到過太乙之道。
那是躲閃規避之法。
那三頭犬張嘴吐火,但張千峰踏虛蹈空,身形一閃,已至那獵犬頭頂,霎時一劍刺出,正中那獵犬脖下半寸,此乃他硬骨間唯一脆弱之處,亦是它命門要害。若在平時,這獵犬防備森嚴,絕不容人碰上。但張千峰這彷彿逃命的反擊,竟令三頭犬疏於防範。
張千峰自也不知自己為何要刺向此處,似乎他敗退之時,隨手出招,竟由此命中。他聽那琴聲,只覺受那琴聲指點,方才如此施為。但待要細思,卻又全無頭緒,如同鏡花水月的夢。
那惡犬悶哼一聲,就此倒地。張千峰渾身浴血,呆呆站立,舉目環視,卻見眾兇獸已然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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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幻蜃之龍亂天地
張千峰見滿目碎屍、斷足、斷手,吸一口氣,腥臭無比,此處真如人間地獄一般。他記掛陸振英,胸口像要炸裂開來,顧不得兇險,喊道:“徒兒!陸姑娘!徒兒!”
忽然光暈如霧,浮空飄散,只見一頭巨大白龍從空中游過,幾有百丈之長,見首不見尾,又好似幻境一般,竟不曾碰斷一棵樹木。張千峰自知不能倖免,咬牙不語,拋了長劍,直視白龍。
但那白龍並不理他,頃刻間便沒了蹤影,張千峰心道:“莫非此獸乃是救命恩人?那琴聲乃是此神獸所奏?但它是如何奏樂的?”
他想起陸振英那秀美端莊的倩影,當真五內俱焚,便快步趕往那白龍消逝方向。一路上仍全是殘肢斷臂、頭顱臟腑,走了約莫三里遠,果然見一女子躺在血泊之中,乍看之下,並無損傷,只是渾身染血,瞧不出是誰來。
張千峰飛奔過去,將她扶起,細細一看,乃是東採奇,張千峰探她內息,只覺氣血執行如常,稍覺寬心,掐她人中,點她中極,一股渾厚精純的仙家真氣傳了過去。
他經過方才那琴聲感化薰陶,又見證魔獵之禍,陡然間心境驟變,修為激增,傳入內力之時,不知不覺融合太乙之法、伏羲之奧,兩者本互為障礙,但眼下卻龍虎相會,反而與東採奇體內真氣極為融洽。
張千峰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