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以太乙術法練過內力。”過了片刻,東採奇嚶地一聲,睜開眼來,看清自己躺在張千峰懷中,喜出望外,復又驚恐,驀然放聲大哭,小臉鑽入張千峰胸膛。
張千峰道:“採奇姑娘,你覺得怎樣?胸腹間可有不適?”他見她先前昏迷不醒,怕仍有遺症,故而有此一問。
東採奇泣道:“謝謝,謝謝,我。。。我還好。師父,你怎樣了?大夥兒。。。。大夥兒呢?”
張千峰神情悲苦,搖了搖頭。東採奇眼淚混著血水流下,她慘聲道:“我瞧見爹爹。。。。爹爹被一長著人臉的大蠕蟲。。。。吞下肚子。我是在做夢麼?師父。我。。。剛剛定是在做噩夢。”
張千峰道:“徒兒,你定要堅強,災禍已然過去了。你很好,老天眷顧於你,並未被那閻王所害。。。。”說到此處,心下陡然恐懼起來,又生出憎恨之情,一股腦的混在一塊兒。剎那間,他神色淒厲如鬼,渾身真氣鼓盪,心道:“世間果然有鬼神,為禍之烈,古今罕有,我當稟明仙使宗主,聯合同道,非要報此大仇不可!”
他又想起當年前往異世時所遇那可怖的巨怪,雖怪力絕倫,但也遠比不上這“魔獵”的妖術。
他又想:“世間確有真仙。只怕。。。。只怕唯有真仙出手,方能擊敗這閻王。我當繼續尋訪真仙蹤跡,如未遇上,便由我自己練成神功,為世人除害。”
東採奇顫聲道:“師父,我並非受上天眷顧,而是我練的功夫令我化險為夷。”
張千峰奇道:“你的功夫?”
東採奇抹去臉上血漿,說道:“是泰一。。。盤蜒大哥傳我的太乙術法。我當時親眼見爹爹被殺,嚇丟了魂,不知不覺踏出一步,緊接著又邁向乾位,三步之後,運起內勁,莫名走上了太乙神術的“掩迫”路子。原先有一頭八眼巨狼追我,但突然便左右擺首,似迷了路一般。我便一刻不停的走八將方位。走到後來,實在累了,忽聽琴聲傳來,我昏厥過去,一直做著噩夢。”
張千峰若有所悟,問道:“盤蜒教會了你太乙之法?你知道這太乙術法有多艱難麼?只怕十萬、百萬人中,僅有一人能領悟其道理,如此說來,你確是蒙天垂青之人。”
東採奇忽然驚呼道:“那我妹妹呢?她可不懂太乙術數,還有陸振英師妹,她又到了何處?”
張千峰不忍答話,柔聲道:“你先靜養一會兒,等傷勢痊癒,我帶你去找她們。”
東採奇哽咽道:“師父,就在與儔國交鋒之前,盤蜒大哥曾對我說起過這‘魔獵’,當時我還斥之為無稽之談,想不到。。。。想不到比他所言可怕上萬倍,我。。。好後悔不曾勸阻爹爹,這全是我的過錯。”
張千峰情不自禁的喊道:“他對你說起過魔獵?他怎會知道這些?我閱盡萬仙藏書,也不曾聽說過此事。”
東採奇想起盤蜒,心中又高興起來,說道:“盤蜒大哥他閱歷豐厚,見識不凡,知道許多天涯海角之外、久遠被人遺忘之事。我先前對他說了不少絕情的話,將他趕走,希望他由此活得性命。“
張千峰再生疑惑,但轉念一想,這盤蜒雖來歷可疑,但與那蛟蝮、廬芒絕非一夥,否則閻王現身之時,他也當出面懇求。想到此處,疑慮頓消,在東採奇額頭上輕撫幾下,催她入眠。
他將東採奇背起,運用輕功,極快的在四周繞了一圈,驚覺景緻大異,已不知到了何處。那些原本如妖怪一般的樹木,此刻已變得尋常無奇,而他偶爾仍能聽見腳步隆隆,有巨獸四處走動。看來魔獵散去,那妖異樹林已然不見,但偶有妖獸留在此地。
張千峰辨不清東南西北,而遠近皆極為兇險,不可輕易離去,無奈之下,唯有找一處洞穴,暫且躲藏起來。他以往從未禱告,但到此地步,也不由得心生虔誠,跪地祈禱:“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