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他們還是興奮的。
楊厚承回憶了一下,道:“還是他大婚時聚過,咱們連鬧洞房都沒撈著,那傢伙就又跑去打仗了。哎,你們說庭泉他心裡好受嗎?他妻子”
說到這裡,三人都有些沉默。
最終還是池燦先開口:“怎麼不好受?你們沒見他今天多受人歡迎?以後公主貴女還不由著他挑!得了,別說這些掃興事,回來叫他出來喝酒。”
朱彥與楊厚承對視一眼,俱是一臉無奈。
這傢伙又口不對心了,四人裡明明他與庭泉關係最好,今天一大早就巴巴趕過來,茶水灌了好幾壺。
池燦起身,慢悠悠往樓下走,走到半途轉身,揚著唇角問:“漫天花雨中我好像看到一隻仙人球飛了過去,你們瞧見沒?”
“瞧見了,瞧見了,是黎丫頭扔過去的!”楊厚承眉飛色舞。
池燦與朱彥都盯著他看。
這小子在興奮什麼?
“看來她病好了,準頭不錯。”池燦伸手向後擺了擺,“散了吧,各回各家。”
長容長公主府坐落於京城最繁華所在,佔地頗廣,園子裡更是遍植奇花異草。
花團錦簇中,一名豔光照人的婦人斜倚在竹榻上,一手枕腮,一手執著團扇有一下沒一下搖著。
腳邊一名黛衣男子半跪,替她輕輕捏腿,身前還有一名錦衣男子仔細剝著葡萄。
錦衣男子手指修長,指甲修剪的乾淨整齊,熟練剝好一顆葡萄就湊到長容長公主唇邊。
長容長公主就著錦衣男子的手把葡萄吃下,再把葡萄籽吐進他手心裡。
暖棚出來的葡萄沒什麼滋味,長容長公主吃了幾粒就擺擺手,對身側立著的一名面容清秀的女官道:“冬瑜,去叫那個誰過來。”
冬瑜會意,道一聲是,轉身走了,不多會兒領來一位婦人。
婦人穿著一襲淺金緞的褙子,頭梳雲髻,插了四對明晃晃的金釵,還有一支黃金步搖,端的是富麗堂皇,可她的臉色卻比金釵還黃,衰老得讓人估不準年紀。
婦人來到長容長公主面前直直跪下:“奴婢拜見殿下。”
長容長公主懶洋洋把團扇丟到一旁,抬著下巴慢悠悠道:“不是說過很多次,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奴婢。”
“來。”長公主衝婦人招招手,等婦人跪著靠近,伸出白嫩赤足抬了抬她的下巴,明明語氣輕柔那股不屑卻從骨子裡流露出來,“呵,我可沒有這樣的奴婢。”
腳步聲響起,女官冬瑜在長容長公主耳邊低聲道:“殿下,公子回來了。”
長容長公主遙遙看了走過來的池燦一眼,收回注意力,用赤足蹭了蹭婦人面頰:“擦乾淨了給我把鞋子穿好。”
婦人捧著長容長公主的玉足小心翼翼擦拭,彷彿對待稀世珍寶,環繞長公主的美男與婢女皆習以為常。
池燦已經走到近前,行禮:“母親。”
他看了婦人一眼,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那一年初見這個女人,他恨不得揮劍殺了她,卻被母親攔下了,而今他卻已經沒有任何感覺,甚至替她悲哀。
綾羅綢緞,金銀珠寶,母親從沒在這些東西上虧待過她,可她生生比同齡女子老了不止十歲。
長容長公主隨意點點頭,並不理會池燦,用穿好鞋子的腳踢了踢婦人面頰,笑吟吟道:“怎麼樣,跟在我身邊,你和你那一雙兒女富貴榮華享之不盡,比跟著那個只能偷偷攢私房錢的短命鬼強多了吧?”
“是,是。”婦人不敢躲,連連點頭。
“所以說,女人眼皮子別那麼淺,不是每個人都有你的好運氣。”長容長公主逗弄夠了,擺擺手。
冬瑜立刻把婦人帶了下去。
長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