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此行莫不是從我那曾老街而來?”
靳雨樓在燕州松江分舵主事之時,葉東風適任燕州戍邊衛的先鋒校尉,兩人有過數面之緣。葉東風后經丞相朱文正提拔,平步青雲,一路直升到翠羽營副都指揮。
“午時同心街一事,想來靳舵主耳目靈通,已經清楚。曾老街一帶較為特殊,品大人交代在下親自巡檢,本官是奉命而為,不敢怠慢。”
“青州鎮逆,順應民心。曾老街不納外人,絕無疏漏,若有賊人逃到曾老街,水路風煙必當將其拿下,解送官府。在暮望,水路風煙從來都是克己守法,是非分明,心有家國,只求為諸多幫會做一表率。”
“靳舵主深明大義,本官也不用多說了。”葉東風瞥了一眼車內,順口問道:“靳舵主身旁的人是?”
靳雨樓溫聲道:“近來賬目繁多,新聘的賬房先生。”
金寒窗調心靜氣,側臉避開葉東風的炯炯目光,他的面上本事遠不如一雙巧手,眼睛快眨了幾下,嘴唇抖著,看起來並不自然。
葉東風有意無意道:“這位先生有點緊張啊。”
“本舵的賬目不好做,在下請他做的更是非一般賬目。”靳雨樓乾咳一聲,道:“怎麼,葉大人對本舵的賬目感興趣麼?”
許多幫會俱有可稱之為“非一般賬目”的存在。這種賬目是典型的江湖賬目,涉及的範圍就是殺人越貨也不稀奇。“非一般賬目”帶來的壓力自是非一般大,主管這種賬目的大多是幫會主事人的心腹,若不是心腹,那就是替死鬼了。
靳雨樓說出“非一般賬目”不一定就是指分舵的江湖賬目,但是語帶雙關,葉東風怎會不明白,忙道:“靳舵主多心了,貴會在各地的生意是越做越大,靳舵主的曾老街這兩年穩紮穩打,漸起規模,令人心折。大司馬亦幾次欽表貴會,說在漕糧、鹽鐵的運抵上,貴會為朝廷出力不少,並且居功不傲。”
靳雨樓恭聲道:“大司馬高看本會,是本會的榮耀,為朝廷效力本就是份內事情。水路風煙雖然在北漠南疆也有經營,但重心還是放在中原的,水路風煙永遠都是朝廷子民,盡心盡力是應該的。”
葉東風和顏道:“若有機會,代問會長好。”
“必定帶到。”靳雨樓含笑道:“葉大人有事在身,請便。”
臨行,葉東風湊前低聲道:“黃昏以前,靳舵主務必到府衙走一趟,品大人有約。本官雖從靳舵主的曾老街而來,本意並非搜查,只是捎個信給靳舵主。”
說罷,翠羽營副都指揮策馬而過。
馬車轆轆而行,車內兩人半晌無言。金寒窗不喜靳雨樓高傲的態度,不想話不投機找教訓,樂得清靜。
“今夜好大雨。”
金寒窗還沉浸在葉東風盤問的緊張之中,不想沉默許久的靳雨樓突然道出這麼一句話來,頓覺對方這話不知所云。他撩撥車簾,見濃雲散淨,天空晴朗,藍色的天際高緲清澈,不見一絲有雨的先兆。
“品無三的黃昏之約,約的絕不僅僅是我,他約的是整個暮望的武林中人。他要做一場大戲,這場大戲落幕之後,暮望有誰還能夠重新登臺呢?”
金寒窗聽不明白,愣愣道:“靳舵主……”
靳雨樓肅容問道:“金寒窗,全軻和蘇嬈怎麼盯上你的?”
金寒窗略一思量,將所知盡數言道,其間只把容曼芙隱去不提。靳雨樓是唐表至交,曾庇護過他,今番又救下他,金寒窗對此人的姿態雖有芥蒂,但還是把靳雨樓歸在可以信賴的範疇。
靳雨樓聽金寒窗講到白衣童子,面色微變,等金寒窗說出江記綢緞鋪裡面十八人的死相,靳雨樓兩道長眉瞬時如雲關緊鎖。
江記綢緞鋪的慘劇涉及那白衣小童,使斧殺手,還有令江記滅門的兇手以及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