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道士,但是同樣精通醫術,甚至可以稱得上大唐名醫之一。他這次匆匆趕來,沒忘帶上藥箱,先簡單的處置了一下傷口,便招呼站在旁邊這幾個年輕人幫他將衛瑕帶到一個乾淨沒人的地方去。
引商左右看了一眼,這周圍大多是商鋪,而最近的正是錢錢櫃坊。她一眼望見了剛剛從隴西王府回來的錢錢,趁著對方還未進門,連忙跑過去請求借空房一用。
錢錢神色疲憊,本無心搭理這個突然竄出來的少年人,不過抬眸一見她的容貌,再往青玄先生那邊望了一眼,遙遙瞥見衛瑕那張臉之後,張口便答應了下來。
她迅速指揮著夥計們抬了一張軟榻出去,讓衛瑕平躺於上面,並讓剩下的侍從們收拾好一間空屋,備好該用的清水等物。
如此用心,全然不像那個不拿錢就無話可談的吝嗇掌櫃,甚至讓本已快要“睡”過去的衛瑕多看了一眼。
正吩咐侍從去請李瑾過來的錢錢同樣瞥了他一眼,漠然道,“我雖不認識你,倒是見過你哥哥,認得他是誰。”
之前引商也說過錢錢的身份,衛瑕還記得她曾是李瑾的妾室,他稍稍細想下這句話,瞬間覺得寒毛都快立起來了,連腦子都清醒不少。
衛鈺結識李瑾的時候,這位小娘子明明已經不在隴西王府了。先不說她是從哪裡知道的這事,看她這神情,不會是記恨在心了吧?
枉他博古通今,還是弄不清女人心。
青玄先生一面為他治傷,一面將其他人都趕出了房間。引商提心吊膽的坐在門外,看著聞訊而來的李瑾和衛鈺先後趕到。
就算沒有人去告知他們,他們也一早安插了些探子在城中,這麼快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並不奇怪。只是青玄先生不許任何人進去,他們也只能止步於門前。
這樣的天氣裡,衛鈺的額上竟然已經沁出了汗珠,也不知是趕路匆忙,還是生生嚇出來的。李瑾遠遠站在一邊,只是盯著這個許久未見的男人看了片刻,便將應有的憤怒與尷尬全都拋在腦後,全以現在的局面為重。
他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引商,低聲問道,“衛瑕有沒有交代什麼話?”
“杕杜有變。”儘管那時自己再慌亂,引商還清楚的記得這四個字。
而她一說完,李瑾和衛鈺便盡皆變了臉色。
就在這時,屋子裡突然傳出一聲哀嚎,引商則瞥見身邊的花渡微微皺了皺眉,像是在困惑什麼。她忍不住低聲問他,“怎麼了。”
“他應是已經……”花渡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已見青玄先生推門出來,示意眾人暫時沒事了。
“沒事。”他將後半句話硬是嚥了回去。
接下來自有衛鈺去看自己的親弟弟,又有李瑾安排其他事情。引商鬆了一口氣,只不過一從錢錢櫃坊的門口走出來便見到了今日一連幫了自己兩次的那個好心人,她連忙跑過去道了聲謝。
“小道長何須多禮。”那人的聲音很是悅耳,連平平常常說話都像是帶著笑。
引商這才細看了他兩眼,然後難掩心中驚訝。這人雖是個年輕男子,卻生了副連女子都難及的好相貌,一顰一笑都帶著媚態。他自稱是這家錢錢櫃坊新招的夥計,名喚蘇雅。說完話,錢錢在鋪子裡叫了他一聲,他便應聲進了門,走之前還不忘扭過頭說了聲,“小道長有緣再見。”
那笑聲和姿態都讓華鳶恨不得從地上撿塊石頭衝對方後腦扔過去,他也當真這樣做了,幸好被引商攔住,才沒打中。
不過很快,兩人身側突然飛過去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剛好打在了蘇雅頭上,引得對方一陣呼痛,回頭看看到底是乾的好事。
引商和華鳶的胳膊還“糾纏”在一起未動,只有兩手空空的花渡默默望向了遠方,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