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逮到證據,只能作罷,正待轉身回屋的時候,匆匆趕到這裡的天靈一見自己的人都在拿石頭打人,便也傻乎乎的搬起牆邊一塊手掌大小的石頭,迎面朝著蘇雅打了過去。
他難得這樣靈活一次,蘇雅就算想要閃身,也被那石頭砸了個正著,而且剛剛好砸在臉上。
引商倒吸了一口氣。
蘇雅雖然是錢錢不在家這幾日,鋪子裡的人自己做主招來的夥計,但是好歹也算是櫃坊的人。錢錢走出門一見這情形,想也未想便向這幾個罪魁禍首伸出手,“拿錢。”
打傷了人,哪有不賠錢的道理?
引商自知理虧,伸手在錢袋裡摸了摸,摸到的卻只有衛瑕放在她這裡的幾張憑帖。那可是他們用來買房子的錢!
蘇雅一隻手捂著臉半蹲在鋪子門口,一隻手卻晃了晃,向自己的掌櫃求情道,“沒……沒事。”
他那樣子可不像是沒事。錢錢也不理會,叫夥計拿了個賬本過來就開始算起總共要多少錢合適。
幸好這時衛鈺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左右看看,雖未弄清現在的狀況,但也自屋子裡拿出一紙一筆,寫了張字據遞給錢錢,“一會兒自會有人送錢過來,還請娘子暫且收留舍弟。”
他不認得錢錢到底是誰,只知對方是這宅子的主人,遞了那張字據過去,便帶著一臉的疲憊匆匆離去。
錢錢看了一眼那字據上的“衛鈺”二字,收了東西進屋,沒再與屋外這些人多言。
引商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扭頭輕輕拍了天靈腦袋一下,“下次別跟著亂打人!”
天靈頗為委屈,最後主動提出要留在錢錢櫃坊守著衛瑕。剛好走出門的李瑾似乎要與他們談談近日發生的事情,引商便點點頭,同意了這兩者的提議。
離開前,她不忘去向蘇雅連聲道歉,並稱自己明日一定帶賠禮上門,蘇雅卻像是再也不想跟她說話,擺擺手就避之不及的進屋了。
*
入夜,永寧坊各處都熄了燈,錢錢櫃坊也不例外。
蘇雅是住在這櫃坊裡面的,不過在那沒有光亮的屋子裡,與其他夥計住在一起的他卻突然站起身走至窗邊,然後摸出了一面銅鏡照了照自己的樣子。
自白日時被石頭砸了那麼一下之後,他便以麻布纏住了自己的臉,如今一點點解開那布條,展露在鏡子面前的卻是一張五官已經挪了位的臉,眼鼻深深凹陷下去,讓他用力拽了好幾下才將臉皮拽回原位。只是那樣子還是有些奇怪,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還有一隻眼睛竟是含在嘴裡的。
他輕輕撫過這張已經扭得不像樣子的臉,像是對著鏡中的自己嘆了聲氣,便收了鏡子推門走了出去。
夜深人靜的,院子裡空無一人,他走了沒多久,便穿過另一扇房門走了進去。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受了重傷的衛瑕還有天靈躺在那裡。
天靈睡覺時很不老實,躺在地上翻來翻去的。蘇雅在他身邊停留了一瞬,忍住了踢起一腳的衝動,只是哼了一聲,像是在鄙夷對方那副皮相,然後便跨過他走至衛瑕身前。
哪怕是受了這樣重的傷,床榻上的年輕男子在睡夢中也沒有因為無法忍痛而皺起眉頭。淡淡的月光灑下來,正好照得美人面容如玉。
蘇雅探出一隻手去,輕輕撫過對方的面龐,一路向下,遊移至對方的胸膛處。那手竟然因為太過愉悅,而有些微微顫抖。
他看中這副皮囊實在是太久了,終於……終於能夠成為自己的。
“咻!”
未等他手下用力,耳邊已傳來一陣劇痛。
他連忙伸手摸去,卻驚覺自己半個耳朵已經被人削下,而與那半隻耳朵一起靜靜躺在地下的,僅僅是一張從賬本上隨手撕下的碎紙片罷了。
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