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角的仇恨和不平。
高晟皺了眉頭,謹慎到:“彭將軍所言也有幾分道理,只是到時王爺所領大軍長途跋涉勞碌不堪,不經休整便投入征戰未免不妥,倒不如我軍先退回城中,讓雲塞放鬆警惕,待中軍休整之後,再行進攻更是妥當。”
“高將軍所言極是,小將也如此認為,這些日子云塞的情形我們也掌握了大半,對於地形也已經盡數熟悉,先將這些訊息彙報給王爺,讓王爺定奪更是妥當。”
左側隊伍中走出一位老者,此人戰甲通體白色,面目周正,像是個嚴肅謹慎的人。
他話音剛落,又有人站出反對,卻是昔日與彭昌武交好的一紅衣將軍,這人說話就魯莽了許多:“雲塞毛子多少日子不敢騷擾我營了,更不敢到雲遙城前放肆,想來聽聞王爺大軍要來,早已嚇破了膽,咱們怕他作甚,一鼓作氣攻打過去,打他個落花流水,全軍潰散。”
他一邊說還一邊做著誇張的動作,好像面前的數人都是雲塞軍一樣,只想把對方打得稀巴爛,出了憋悶多日的怨氣和怒氣。
“姚將軍此話雖然直爽,但也在理,想他雲塞多日沒有動靜,一定是有所顧慮的。另外……”這話卻是月悉華身邊的一位瘦小將軍說的。
這人目露精光,晶亮的小眼珠咕嚕一轉,已將現狀分析地頭頭是道,“再者言,咱們先鋒軍在這邊關已經駐守一個月了,除了探聽到一些戰場地形之外卻是毫無建樹,前些日子彭將軍又被捕了去,這事兒多少對我先鋒軍的名聲有損。”晶亮的眸轉向帳門口的彭昌武,話音一轉說道,“若是此刻咱們立了功績,才能把這事兒給抹去,也省的落得咱們先鋒軍無能的名聲。”
“這位將軍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用詞有些不甚恰當。”看了一眼皺眉沉思的高晟,月悉華接著他的話說道,“兩軍交戰,地形甚是重要,雖然我先鋒軍未與雲塞軍隊正面交戰,但也並不是毫無建樹。若不是我們探出地形,即使王爺帶了數十萬軍隊又如何。”
好像中計了?
她本不欲出頭,只是聽到這裡說句公道話而已,如果不是關係到楚懷昀此戰的勝敗,她也不願幫他們分析。
“悉華所言有理。”高晟撫須沉吟,雙眼望著面前的案几,久久不發一言,忽而他又站起身子焦躁地來回踱步,“只是現今中軍馬上就到邊關,咱們只是探了地形,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一時間帳中寂靜無聲,半晌後,才間或有一兩聲的嘆息從這些威風凜凜的將士們口中瀉出。
並不是他們不願,只是這雪直下到前日才停了下來,若不是這場雪,先鋒軍早該與雲塞決一死戰。
嘆息聲中,突然傳來一個怪異的呼聲。
眾人凝神望去,卻是剛吃了藥的王強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哈欠,這也不能怪他,方才那藥中有些安眠的成分,此刻藥效一上來,卻是集中不了精力,站著都能睡著。
眾人一下從商議打還是不打的思考中轉移到王強身上,一個個怒目望著他,直看地王強渾身發毛。
月悉華汗顏,有時候王強成熟得嚇人,卻又總在眾人適應了這成熟之後偶爾露出些小孩子習性。
高晟不耐地摔了手中的卷軸,隨著卷軸落地的啪啪聲,王強周身一抖,委屈地垂了頭。
“高將軍莫惱,今日王強身體不適,這才在諸位將軍面前失禮,他年齡尚小,還望諸位將軍不要介意。”
她溫言笑道,極盡全力拉回眾人的深思,話鋒一轉,輕笑道,“悉華這裡有個計謀,既可以讓中軍到來時有休整的時日,又可以有所建樹,了卻諸位將軍的顧慮,不知高將軍願不願意讓悉華詳細說明。”
小廝送上了新的卷軸,卷軸鋪開,正是邊關的地形圖,這是月悉華閒來無事畫的,比高晟手中的要詳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