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害怕了,領錢的地方天天從天亮開始排隊到天黑,不過數日光景,太陰一帶除了個別老弱病殘外,基本上已經十戶九空。
群魔北上,將赴太行之約,要到太行,必經太陰一帶,而太陰山與扶搖舊址極近,那魔龍韓淵必定會在此停留,遊梁奉命在這裡事先埋伏,在太陰山脈周圍佈下斬魔大陣,哪怕困不住那魔龍,也要在眾人矚目的太行之約前先下他一城。
他站在城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些小得像螞蟻一樣的人拖家帶口地魚貫而出。
遊梁心知肚明,這些人離開太陰山一帶,並不是安全了,反而是失去了保護,路上萬一遭遇到北上的魔修,就好比小蟲殘遭惡童,剝皮抽筋的下場算好的。
可遊梁也知道,這些人必須走,凡人五穀輪迴,氣息雜亂,若是此地留著這許多的百姓,必然擾亂他們的斬魔大陣。
他將他的劍握得緊緊的——師兄說過,他這把劍的劍銘為“檀心”,因為鍛劍的時候,鍛劍師不小心在熔爐中灑了一把香灰進去,此物甫一出世,便比別的劍少些兇戾氣,是把“慈悲劍”。
年輕的劍修深吸一口氣,感覺手中這把“慈悲”劍真是再冷也沒有了。
這時,一個滿頭亂髮的修士御劍飛到遊梁面前,施禮道:“遊大人,好像有大能闖入陣中,西南一腳的陣腳被觸動了。
這人是天衍處的外圍人員,別人都叫他什麼“稻草張”,因為精通陣法而被招募到了太陰山,全權負責斬魔陣的繪製和催動。
遊梁聞言收回心緒,將真元注入雙目,運起“鷹眼”訣,極目遠眺出三十來裡,順著稻草張的指向望去,不料正與一個人目光對上,遊梁吃了一驚——來人正是扶搖派一行。
嚴爭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一股尖銳的劍氣隔空而來,直衝入遊梁眉心。
遊梁大驚,不敢硬接,原地後撤了十來丈遠,方才敢提劍抵擋,只聽“叮”一聲輕響,原來那股劍氣看起來嚇人,居然只是逗他玩的,在劍鞘聲輕輕擦過,旋即便散了。
遊梁大口喘氣,心裡沒有半分躲過一劫的慶幸,被這一劍驚得手心裡全是冷汗。
劍修鋒銳無雙容易、橫衝直撞也容易,只要胸中有勇氣,心裡有劍氣——然而“適可而止”與“收放自如”,卻已經超出了遊梁所能領會的範圍,他這才發現,自己與嚴爭鳴之間相差的不只是一個劍神域,而是一道天塹鴻溝。
“遊大人!”稻草張吃了一驚,忙上前一步道,“那是什麼人這樣大膽,屬下是否要派一小隊去追來看看?”
遊梁臉色慘白,一句話幾乎是從嘴唇中擠出來的:“那人是個劍神域的劍修,四聖尚且讓他三分——就憑你?給人家送菜麼?”
稻草張愣了愣。
遊梁恨聲道:“滾!”
他吼完別人滾,自己卻先行羞憤難當地離開了。
遊梁一轉身,稻草張臉上恭敬得有些諂媚的笑容便不見了,他目光陰鷙地盯著遊梁的背影看了一會,又轉身遠眺劍氣所來的方向,神色陰晴不定。
幾個修士向他聚攏過來,那領頭的小聲說道:“張大哥,我們陣法一系從來都被他們這些所謂的‘正統修士’當成只會旁門左道的工匠,實在是欺人太甚。”
稻草張冷笑道:“不過一個剛修出元神的小輩,境界穩不穩當還兩說,仗著自己是劍修,還真擺起譜來了——我這斬魔陣是給誰布的?魔龍韓淵!什麼劍神域劍鬼域的,只要我稍微動點手腳,便能將他們一鍋端了!”
一個修士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張大哥的意思是……”
稻草張將一群人召過來,如此這般地佈置起來姑且不提,遠處,李筠皺著眉對嚴爭鳴道:“掌門師兄,你又在幹什麼?”
“撕破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