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爭鳴雙手背在身後,“看不出來麼?天衍處既然拿得出除魔印這麼了不起的東西,我反抗不得,還不能沒事羞辱羞辱他們的人麼?”
李筠苦口婆心道:“唉,天衍處多小人,對付小人要用小人的方法,要麼虛以委蛇,要麼趁其不備一擊必殺,絕對不要與他戲耍,毒蛇急了咬你一口,你疼是不疼?”
嚴爭鳴左耳進右耳出地聽了,沒往心裡去。他不好戰也不嗜殺,卻有一個毛病——大概是泥裡滾的日子過多了,嚴爭鳴對自尊過於偏執,當面打別人的臉的事做起來簡直信手拈來,若說他以前是得罪人不自知,現在就是故意不留餘地了。
他在劍道上走得太遠,遠到四聖都可以不必放在眼裡,怎會將區區一個才修出元神的劍修放在眼裡?
可是做人怎能這樣不留餘地?李筠心裡總是不安。
第82章
扶搖一行人之所以過來溜達;其實就是感覺到了太陰一帶的大型陣法;特意前來探探深淺;粗略在外圍一打量,程潛問道:“二師兄;怎麼樣?”
李筠話不說死,只道:“難,天衍處這是下了血本。”
嚴爭鳴:“能不能破陣;你痛快點。”
李筠滿懷憂慮;懶得理他,只是動了動手指,當即便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木棍,隨著他的指揮在地上畫出了整個太陰一帶的地形。
“陣法範圍在這一帶;這樣大的區域;他們要是想將韓淵困住,催動陣法肯定極其費力,要麼用人山人海來堆,要麼手中有什麼天地靈物。”李筠道,“前者不太可能,魔修雖然大多腦子不大冷靜,但又不瞎,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催動陣法,有眼睛的就知道怎麼破陣。”
“破陣有兩種方法,要麼有巧,要麼有力,也就是或者找到陣眼,一舉破壞,或者直接暴力壓制。我看天衍處這個興師動眾的架勢,恐怕是準備得很充分,靠暴力壓制不大現實。”李筠嘆了口氣,伸手將地上的痕跡抹去,說道,“而且還記得當年韓淵在扶搖山附近設下的陣法麼?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好像對此道也頗有些研究,見識不亞於我,如果是他被困於斬魔陣,恐怕也會想到推算陣眼的方法,天衍處未必不設防。”
程潛道:“說了半天,這個陣你是破不了對吧?”
“……那倒不是。”李筠一臉猶豫地說道,“只是這方法恐怕不大好用——韓淵已成魔龍,我手中恰好有一面真龍旗,如果我們幾個人……”
“是‘我們’,”嚴爭鳴糾正道,“沒你這種卡在元神門檻上的人什麼事。”
……掌門師兄真是個賤人。
“你們!行了吧!”李筠被踩中痛腳,怒吼道,“元神有什麼了不起的?斬魔陣這一類陣法號稱借天地之氣,十個元神也不夠的好嗎!你得意什麼!”
水坑悄悄地伸手戳了程潛一下,程潛只好大無畏地上前,抬手打斷兩位師兄的鬥雞:“好了,魔龍和真龍旗有什麼關係?大師兄,你既然不知道,就少說兩句。”
嚴爭鳴對著程潛翻了個白眼,翻完,他又忍不住將眼珠重新轉了回來——程潛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終於想起將他那一身抹布似的破袍子換下來了,雖然只是換了一件乏善可陳的墨色長衣,半寸雕琢也沒有,明顯就是件便宜貨,可嚴爭鳴就是覺得順眼極了。
人和長衣黑白分明,加上一把霜刃,程潛眼角眉梢無端掛上了幾分凌厲的肅殺氣,唯有偶爾笑起來的時候依稀是君子如玉。
嚴爭鳴實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恨不能將程潛身上飛起幾根線頭都記在腦子裡,繼而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面上保持著正人君子的端莊,抓耳撓腮地在心裡翻來覆去地回味,一心二用地聽李筠說正經事。
“真龍旗裡面有龍骨和龍魂,”李筠說道,“韓淵的魔龍不是還差一條龍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