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往後一跳,還沒站定腳下又傳來微弱的喚聲,“大夫……大夫……”隨即,腳又被抓住。
我僵直身子站著,心裡有股想哭的衝動。
那虛弱的聲音又道,“大,大夫,別怕。”
吞了吞唾沫,我輕言道,“好……好……我不怕……你,你先放開我。”
“好,我放,放開……你別怕。”腳上的手鬆去,我這才拍拍受驚的心臟,調整呼吸朝腳邊定睛瞧去,一個渾身鬆軟的男人正趴在地上氣籲喘喘的望著我,我忙蹲下身子,將他扶回旁邊的地鋪上睡下,“你還好吧?”
手指搭上他的手腕,我邊把脈邊道,“來,伸出舌頭讓我看看。”
“啊……”他聽話的張嘴伸出舌頭,果然跟那個逃兵一樣舌頭呈豔紅色,其它症狀也大同小異。
為了謹慎起見,我又連續看了幾十個人,都是同樣症狀。
找了個稍微乾淨點地地方,坐下我低頭沉思,以症狀看來的確是白骨玉沒錯,可若是中毒又怎會接二連三的傳染呢?瘟疫傳染的途徑無非就是從吃喝傷口空氣中傳播細菌,毒也會傳染嗎?當然沒可能。
“這個……這個……還有那邊那個,趕快抬走。”色厲內荏的聲音突然高高響起,死氣沉沉的病營頓時喧譁起來。
思緒被打斷,我好奇的站起身,轉頭朝聲源望去,只見一群人從後門進來,手腳並用地將那些垂死的人抬了出去,我隨便拽了個人,問,“他們要將病人帶去哪裡?”
那人悲憤難當地握緊拳頭,“扔到山後去燒掉。”
我震驚地瞪大雙眸,驚出聲,“什麼?燒掉?”
那人長長一嘆,道,“以前這病才開始時,將軍就果斷下令,將所有感染計程車兵和衣物全部燒掉,以免瘟疫傳播。”蒼白的臉上激憤難當,“你沒看見那日那些士兵們被活活燒死的模樣,他們喊著,叫著,求將軍救他們……”微微停頓,他回憶著,眼中竟淚光閃爍,“死了……三百多個人最後全都燒死了……一個不留……可過了兩日後,軍中又有人感染,而且越來越多。”
我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遍體生寒。
突然想起還在二十一世紀時的那場非典,那時我和子浩困在家中也有一月左右沒出過門,每日在家看新聞,哪哪哪又感染了多少個,聽得心中惶恐不已,雖然如此,身邊到底還是沒人被感染過,如今這樣的傷亡就出現在身邊,那麼真實地感受到瘟疫的可怕,被死亡的陰影緊緊籠罩著,壓抑得快要窒息。
一個大漢突然緊緊拖起我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緊張的握著,懇求,“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們啊!我們都是有妻兒老小的人,自己死了便罷了,可扔下他們孤兒寡母的過活,如何放心?就是死,也死不瞑目啊!”
另一人也激憤地出聲道,“鄴國之大,難道就沒一個大夫中用的嗎?”
看著他們滿懷期待的哀求目光,再看看至少幾百人的病兵,我狠狠咬牙,嚯地站起身往門口走,就當和老天爺賭一把吧。
才掀開布簾,銀光一閃,眨眼兩把戰刀便架在了勃子上。
我滿面陰沉地呵斥,“放開!我不會出去。”略略停頓,神情毋庸置疑地分配,“你們吩咐下去,多找些醋來在周圍架爐蒸煮,將蒸氣引進帳篷中!還有廚房用的所有餐具,都用煮沸的醋侵泡消毒,另外,召集些手巧計程車兵做一些口罩,在病好之前,每個人都必須帶口罩行事。”即便是中毒,以裡面的環境久了也會滋生不少細菌,所以先消毒殺菌是必須的。
說完,見兩個衛兵都愣愣的看著我,我沉聲喝道,“都杵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其中一人緩緩地放下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神色略有期待,遲疑的問,“大夫,你是不是有辦法治好他們啦?”
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