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還拿了一罈子酒來,酒香肉香混到了一處,卻也好聞得緊。
“開飯嘍!”
小婉喊了一聲,便開始挨桌上菜……其實菜也不多,就那麼兩樣,但氣氛足,自從隋煬帝東征高麗國,這過年就不像是個過年的樣兒,東怕西怕的,顧命不顧嘴。
“不管誰當皇帝,能讓咱安安生生吃口飯,那就是個好皇帝!”楊二叔喝了二兩酒之後,酒意上湧,這話就跟黃河之水一般,滔滔不絕。張孝和張仁那是軍漢出身,也算是酒精考驗出來的,而且這時候的酒,度數並不高,兩個人趁著楊二叔說得高興,一手運箸如飛,往嘴裡添菜,別一隻手就跟倒水似的往嗓子眼兒裡倒酒,一大壇酒轉眼見底。
“咦?酒呢?”
楊二叔說得口渴,想倒碗酒解渴,晃了一晃,裡面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嘿,你倆小子不地道,竟然把酒全喝了!”楊二叔看看一臉無辜的張孝和張仁,陡然明白過來,指著他們笑罵。
“好了,別喝了,再喝你連門都找不到了!”楊二嬸一把將老伴手裡的酒碗奪下,塞上去一個大饅頭。
“好,不喝了,吃肉,吃肉!”楊二叔捧著一隻大海碗,吃得呼嚕呼嚕的,這時候,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張夫人,夏小娘子!”
聽著聲音耳熟,小婉將剛要起身的張陵又拽回凳子上,起身來到院外,揚聲問道:“誰啊?”
“是我,聚福樓的老鄭!”外面答道。
聚福樓的老鄭……嗐!那不就是鄭天福嘛,小婉覺得好笑,同時也有些奇怪,她趕快去開門,只見鄭天福拉著一頭騾子進來,上面還馱了不少東西。
兩個小黑炭球似的小狗從後面跟上來,一個勁兒地衝鄭天福叫喚……卻是那兩隻小藏獒跟了出來,一付狗仗人勢的模樣。
“上一邊待著去!”小婉伸腳將兩個小傢伙撥個個跟頭,請鄭天福進來:“鄭老闆,你怎麼有時間過來了?”
她探頭向外張望,“喲,怎麼就您一個人?這路上可不安生啊!”
鄭天福笑道:“我是和幾個夥計趕著車來的,他們去收豬了,我這就覷空過來,給張夫人和你送點兒年貨,順便將這個月的銀子提前支取出來。”說著,他又從肩上的搭鏈裡取出六錠大銀。
“謝謝鄭老闆!”
小婉還能說什麼?只得謝了一聲,收下銀子,喊張孝、張仁過來卸貨,然後請鄭天福進屋:“鄭老闆,剛燉了殺豬菜,過來一起吃點。”
鄭天福這次下鄉,確實是來收豬的,大過年的,酒樓生意好得不得,這魚肉消耗得特別厲害,從鄉下收,那還能便宜些。另外一個目標就是要鞏固跟張家的關係。做生意的人腦子特別靈,鄭天福說起來不算是奸商,可並不意味著他是個憨大。
知道了張夫人的身份之後,他便曉得‘張須陀’這三個字的分量,雖然張須陀是隋朝大將,但他的人脈極廣,且不說那些文官,當今大唐朝秦王殿下的幾員大將,均是張須陀的故舊子侄,有這些人罩著,即便趕不上皇親國戚,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撼動了。所以,他特地備了一批年貨過來送禮。
“好香!”
鄭天福一進門,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向小婉:“夏小娘子,我剛才進來看外面豬欄裡還有三頭豬,你賣不賣?”
“不賣,我們留著自己吃。”小婉毫不猶豫地拒絕,不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鄭老闆,等你回去的時候,幫我捎些東西給店裡。”
“沒問題,什麼東西?”鄭天福一口應承。
“這不是剛殺了豬嘛,捎一些豬肉和豬下水過去,也算是個新鮮貨。”小婉說道。
“娘,鄭老闆來送年貨了。”等進了屋,小婉將楊二叔和二嬸介紹了一遍,然後將鄭天福的來意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