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4頁)

站在首相的臥室門前,面罩開啟,厚厚的眼袋令他看起來似乎還沒睡醒。“把這幫人趕走,”瑟曦吩咐,“我父親還在廁所裡?”

“他們把他抬回了床上,夫人。”馬林爵士邊說邊將門推開。

月光穿過窄窗流瀉而入,在草蓆上留下金色的條紋。凱馮叔叔跪於床前,好像在祈禱,卻悲痛得出不了聲。衛兵們群聚於壁爐前,灰燼中,奧斯蒙爵士提及的密門赫然敞開,那門並不比麵包師的烤箱大,得爬著進去。提利昂正是個半人,這念頭令她憤怒,不,侏儒仍被鎖在黑牢裡。這不可能是他乾的。是史坦尼斯,她告訴自己,是史坦尼斯的陰謀,他在城中還有追隨者。又或許是提利爾……

關於紅堡中的暗道,素來流言紛飛,傳說殘酷的梅葛將所有工匠盡數殺戮,以保護城堡的秘密。有多少臥室透過暗道相連?瑟曦彷彿目睹侏儒手執利刃,從託曼臥室的織錦背後潛出來。託曼有重重守衛,她安慰自己,然而泰溫公爵不也防備森嚴?

她一時間竟辨認不出死者。沒錯,頭髮是父親的頭髮,但其餘部分全不對勁。他真的好小啊,好老啊,睡袍捲到胸口,腰部以下完全裸露。那支致命的弩箭正中肚臍與男根之間,直沒入體,只剩羽毛在外,公爵的陰毛上全是結痂的凝血,肚臍眼成了一個暗紅色大圓圈。

惡臭逼得她煽鼻子。“把箭拔出來,”她下令,“傻了嗎?大人乃是國王之手!”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父親大人,我應該尖叫哭泣撕扯頭髮嗎?據說凱特琳·史塔克目睹佛雷家在她面前謀殺了她心愛的羅柏之後,便在悲痛中用雙手將自己毀容。你要我也這樣做嗎,父親?她想問他。還是要我堅強起來?你為你的父親哭泣過嗎?她祖父在她一歲那年便去世了,但其中的經過她很清楚。據說泰陀斯公爵身材極度肥胖,某天爬樓梯去找情婦,結果心臟病突發一命嗚呼。當時,她父親正在君臨擔任御前首相—實際上,她和詹姆的童年時代,泰溫公爵幾乎都在君臨當差—如果父親也有過悲傷,至少他沒在任何人面前流過一滴眼淚。

太后感覺到指甲深深地陷入手掌中。“你們怎麼敢讓他這樣躺著?我父親乃是三位國王的首相,是七大王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領袖之一。讓全城的鐘都響起來,和勞勃逝世時一樣;讓人替他沐浴更衣,以符合其威儀,並披上貂皮、金絲和緋紅綢緞。派席爾何在?派席爾何在?”她旋身面對守衛們。“普肯斯,立刻召喚派席爾大學士,讓他來照料泰溫大人。”

“他來過了,陛下,”普肯斯回答,“他來了又離開,去召喚靜默姐妹。”

他們最後才通知我。意識到這點,瑟曦惱怒得說不出話來。還有派席爾,寧肯把公爵扔在這裡去找人代勞,也不願弄髒他那雙柔弱起皺的手。他是個沒用的廢物!“召喚巴拉拔學士,”她下令,“召喚法蘭肯學士,誰都可以,統統找來!”普肯斯與短耳得令匆匆離開。“我弟弟何在?”

“在密道里面。裡面有道天梯,石頭中鑿有鐵環。詹姆爵士想看看它究竟有多深。”

他才有一隻手啊!她想訓斥他們,你們這幫蠢貨才該下去。他不能下去。謀殺父親的人正等在下面,等著他……她的孿生弟弟總是過於急躁,看來斷手之痛也沒能教會他謹慎的道理。她正要命守衛們下去尋找詹姆,普肯斯和短耳卻帶著一名灰髮男子返回。“陛下,”短耳稟報,“此人聲稱自己是學士。”

來者深深鞠躬,“我能為陛下做什麼?”

此人有些面善,但瑟曦想不起來是誰。老骨頭一把,好歹比派席爾年輕。他身上有股力量。來者很高,背微駝,突出的藍眼睛周圍有許多皺紋。他脖子上什麼都沒戴。“你沒有頸鍊。”

“它被沒收了。陛下,我名叫科本,是我醫治了您弟弟的手傷。”

“哼,醫治他的斷肢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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