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肚子,身邊的巴吉爾也察覺到她的舉動“您醒了,夫人。”
彌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巴吉爾不便去扶她,生硬地站起身來“醫生說,您快到預產期了,還是不要太勞累。”
快到預產期了,身子也越來越重,這會兒才是真的坐著也難受躺著也難受。可是已經沒有人給她抱怨撒嬌了,彌只能安靜地坐著,側頭像是發了一會呆,才忽然想到什麼一樣“阿綱的生日過了。”她自顧自地說著,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原本還約好的……”
巴吉爾有些窘迫地站在一邊,知道自己該回避了,可是又放不下彌“夫人,家光大人讓我轉告您,他已經安排了人透過民用航空回義大利接應,讓您去日本待產。”他讓自己的語調刻板,低著頭盯著地上。
彌沒有反應地坐著,像還在發呆。
巴吉爾抿了一下唇,苦口婆心地勸著“夫人,即便是為了孩子,也請您回日本去。”
“好。”彌淡淡地答了一句。
“夫人,而且就算十代目在……”巴吉爾繼續勸,可是話語一頓,微微睜大眼睛看著彌“欸,您……您剛剛是同意了嗎?”
他勸了太久,可是沒有哪個字是真正被彌聽進去了的。彌這麼乍然一同意,巴吉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彌抱著自己的肚子,這對雙胞胎不小,她肚子上已經隱現有著猙獰的青筋。像是再長大一點就會血肉模糊的爆開的程度,叫誰看見都會替彌不安“替我回復爸爸吧,說我同意了。”彌透過醫療部白色的紗簾看望窗外的藍空,無悲無喜波瀾不興。
八個月,她已經整整在己方不利的條件下整整拖了八個月,拖到了白蘭無力應付綱吉的其他同伴的時候,甚至還不止一度的做出過有力反擊。
彌不是沒有背水一戰的把握,只是她的孩子,她不容有失。
窗外的晴空還高照著,彌側過身重新躺回床上,或許她真的過於疲憊了,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彌做了一個夢。
是從很多斷續的鏡頭裡抓到的一個片段。
她扮演成魔王,而作為勇者的綱吉從門外進來,那傢伙演技太差,進門還沒收住嘴邊的笑。他們憋著笑對臺詞,演技一點都不走心,最後勇者一不小心在剛拖完沒多久的地板上踩滑,吧唧一聲就五體投體地跪在了魔王的高跟鞋前。
最後的發展有點黃暴,畢竟是剛同居沒多久的小情侶。
彌記得在最後的時候,糟糕的勇者啃著她的耳垂跟她說魔王大人我愛你。
很具有魔力的話,沿著耳蝸爬進了神經,溼漉漉的,落在了心裡。足夠彌一次次的心軟,一次次的淪陷,她都搞不清到底誰是勇者誰是魔王了。
那些回憶的碎片一轉,就又變成了滿身血腥的綱吉。他的眼睛緊閉著,臉色蒼白,毫無聲息。
上一秒還在說我愛你的那個人,下一秒就死在了她的面前。那種反差讓還沉在睡夢裡的彌痛得要命,快把心挖出來的一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被胎動的感覺喚醒的時候,彌一邊伸手安撫著寶寶們,一邊還在想這個問題,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回日本的日期安排在三天後,到時候會一支急行小隊對密魯菲奧雷發動突襲,她就可以趁機離開義大利。獄寺和山本都在日本那邊接應,她到達日本分部後,就能見到其他人。
明明形勢都已經變成這樣了,可彌還是不慌不忙的模樣。她重新翻開了好久不用的字典,耐心地尋找寶寶們的名字。綱吉死去之後,給寶寶取名這件事就被完全擱置了,彌那時也無心取名了。可是這會兒一翻字典,眷抄下夾在字典裡的紙就落了出來,上面全是寓意美好的名字。
她都差點忘了綱吉多期待他們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