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心急之下,幾把扯掉孩子身上單薄的衣服,確認沒有傷口後,又用力拍了拍他的小臉,試圖讓他恢復神智,可不管她怎麼喊,孩子都緊緊閉著眼,一聲不吭。
蘇挽臉上溼漉漉一片,心裡悔得要命,“別怕,文文,姐姐帶你走,姐姐會治好你的。”她哽咽著擦掉眼淚,將要抱著孩子走出石屋,一低頭,對上了一雙失焦的眼。
蘇挽抱著孩子的手一緊,“文崢?”
文崢的神智還沒有完全清醒,只是憑著一股執念緊緊鎖住孩子的方向。
蘇挽不知道是什麼讓他支撐到現在,心酸之餘,握著方文的小手碰了碰他的臉,輕聲安撫道:“文崢,我是蘇挽,我不會害文文的,把他交給我。”
和珍珠交代過可以給屋子裡的人解藥後,蘇挽抱著文文一路疾奔回到石屋遮擋住門窗,從祥雲裡找出了最有效的針劑補液,給孩子喂下了極易消化的米湯,接著用酒精棉不停地給那具滾燙的小身子降溫。
看著孩子燒得變了顏色的小臉和身上青紫的傷痕,蘇挽心裡難受極了,她實在不願把眼前這個生命垂危的孩子和那個嫩生生喊著自己姐姐的方文聯絡在一起,可現實偏偏就這麼殘忍。
“如果姐姐沒有扔下文文就好了,如果咱們從沒遇到過,姐姐也不用這麼內疚,可姐姐沒有辦法。。。。。。”蘇挽含淚用溫水沾溼孩子泛白的嘴唇,看著那道水痕從緊抿著的嘴角滑落,“即使再重來一次,姐姐仍然會這麼做……”
做過緊急處理之後,蘇挽把擦乾淨的孩子送進被窩裡,靜靜地守在床前。
“咯吱”一聲響,門外探進來一個小腦袋。
“蘇挽?飯?”帕奇端著陶罐,好奇地看著床上那個面色白淨的小男孩。
“謝謝你啊帕奇,姐姐沒有胃口,你自己吃吧。”蘇挽眼睛紅紅的,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
“肉!”帕奇舉著罐子捱到蘇挽嘴邊,讓她看清楚裡面的肉塊,“狼!”
蘇挽看看神采奕奕的帕奇,再看看全無知覺的方文,更覺得心裡堵得厲害,只接過陶罐放到桌子上,“有狼肉啊,我還沒嘗過狼肉的味道呢,姐姐待會兒再吃。”
帕奇皺著眉頭,好像不懂蘇挽為什麼悲傷,他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將注意力集中在床上躺著的外來人身上。
“病?”帕奇用手指捅了捅方文的臉蛋,見他沒反應,怪聲怪氣的說道。
“嗯,小弟弟生病了,帕奇作為大哥哥,要好好照顧他呀。”如果文文能夠醒來,一定會和帕奇成為好朋友吧,難得兩個孩子都很懂事。
帕奇見蘇挽一臉難過的表情,也學著悶悶不說話,站了一會兒,忽地扭身跑出去,又在片刻之後頂著滿頭大汗跑回來,手裡捧著一捆顏色怪異的野草,衝蘇挽叫道:“病!吃!”
蘇挽接過那一小捆暗紫色的好像貓尾巴一樣的草藥,放在鼻尖下聞了聞,沒什麼特別的味道,稍微舔了一舔,舌尖有點麻麻的感覺。
“他吃!蘇挽不吃!”帕奇見蘇挽要往嘴裡送,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指向床上的方文。
見蘇挽還是不給病人吃,帕奇情急之下,將草藥抓過來塞進嘴裡嚼成漿糊後,自己三兩下爬上石床,將嘴裡的藥沫喂進方文口中,用水袋衝了。他的速度很快,一整套動作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蘇挽還來不及阻止,方文脖子邊上的毯子就被嘴角溢位的清水浸溼了。
“帕奇!怎麼能隨便給病人吃東西,還有你那水壺,他現在沒有感覺,萬一嗆死了怎麼辦!”蘇挽被帕奇的一連串動作嚇壞了,連忙呵斥道。
帕奇懵懂的大眼透出些許委屈,呆呆地跪坐在床邊看著她。
蘇挽捏開方文的嘴角,見裡面那點藥沫都被衝下去了,人也沒嗆著,心裡才鬆了一口氣,等把潮溼的毯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