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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筠並不知他那段時日經歷,只聽他提到黃梅戲,順口就問:“什麼戲目?可聽過《天仙配》?”
“《天仙配》?”徒晏細思一番,猜測道:“可是《董永賣身》?我倒是在鳳陽聽過這麼一出花鼓戲。”
林青筠瞭然,《天仙配》只怕是後來改編的,方才之所以衝口而出,實在是黃梅調子實在朗朗上口,但凡聽過都能哼上幾句。
徒晏卻是追著她問:“你說的天仙配也是說的董永與七仙女的故事?”
“有些不同,天仙配是後人改編的,裡頭的玉帝與傅善人可都是大惡人。雖說這二人棒打鴛鴦可惡,卻好過老故事裡讓董永一人佔盡了好處,最初編故事的人可真會臆想。”林青筠是女人,會站在女人的立場看問題,那董永貧賤時有仙女陪著護著,後來仙女返回天庭還送來一子,董永又中了狀元,娶了傅家千金,人生簡直不能更圓滿。
徒晏笑著說:“人之常情,不然坊間哪裡來的那麼多才子佳人的話本兒。”
林青筠想起原著中賈母在正月十五時說的那番話,說那些才子佳人的話本都是編書的人胡謅,雖是另有所指,但也有幾分道理。想到賈母,又想到黛玉,離京有七八天了,如今坐船平穩又閒著無事,正好寫封信去。
將手中的書塞給徒晏,林青筠取來紙筆寫信。
徒晏也不擾她,可不多時忽聽她低聲哼唱,調子很有幾分耳熟。徒晏抬眼看時,她仍在寫信,嘴裡的調子卻是黃梅調,一時不由得失笑。定是方才談論這個的緣故。佯作看書,側耳細聽,依稀聽得幾句:你耕田來我織布,我跳水來你澆園,寒窯雖破能避風雨,夫妻恩愛苦也甜。
這詞倒是又俗又直白,偏生充滿了鄉野淳樸的生活意趣,聽慣了辭藻華麗的婉約派,這種調子無疑新鮮。
大約注視的目光過於專注,林青筠心有所感的抬頭,正好與之四目相對。一時間氣氛莫名靜謐,臉上忽而一紅,隨口誣賴道:“王爺怎麼偷看我給妹妹寫信。”說著拿著信匆匆起身出去了。
徒晏卻是呆坐著,好半晌才緩緩露出一笑,滿眼柔情水光煞是溺人。
以往只知她特別,拿她做知己,是世間唯一一個比父母更知他的心意的人。今日才發現,在他不曾注意的時候她已姿容難掩、光華綻放,一嗔一笑嬌美動人。徒晏生於皇宮,自小見慣了各色美人,許是有他所欣賞的,但從未有令他動心者。用皇后與大公主的話來說,便是他眼光奇高,尋常人等根本瞧不上眼。他的確眼光高,但並非對女子容貌期望過高,紅顏枯骨,繁花終落,對於他這個壽數極其有限的人來說,容貌並無多大意義,他更在乎心意是否相通。
上天終究待他不薄,得卿如此,夫復何求。
此時林青筠站在甲板上吹風,仍是覺得面上做燒,心頭亂跳,一想到方才徒晏的目光便渾身不自在。她到底不是真的天真少女,自然明白這一反應的緣故,微微茫然無措之後,心緒沉靜,復又堅毅。
若自己對生活沒有自信,還能仰仗誰來?未出嫁時彼此不知,倒罷了,如今她豈會不知徒晏為人秉性,世間能遇到這樣一人何其有幸。
“王妃怎麼站在船頭吹風?雖是涼快,但吹的久了容易著涼。”白鷺走上來勸道。
“就你話多。”林青筠笑斥一句,轉身回了房間。
她倒不是有意避著徒晏,只是總歸方才已跑了出來,倒不急著巴巴又折回去,況且信寫了一半,趕緊寫完了好在船隻靠岸補給時送出去。她給黛玉的信只要是保平安,告訴黛玉行到了哪裡,途中有什麼見聞等。
信剛寫完,百靈從外面跑進來:“王妃,再有半日就要到臨清港了。”
“這麼快?不是還有一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