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叔摸了摸嘴巴,又說:“其實那都算好的,雖然炮兵牛,但是反擊戰剛開打的時候,我們死了很多人。那時,前線下來的車,如果裡面有燈,就代表裡面有傷員。如果裡面沒有燈,那裡面就全是死人。”
“真慘。”周志宏說道,“那你們在前線,整天都打打殺殺的?”
“也不是,我們也會找樂子磨時間的嘛。”王叔笑著說。
“什麼樂子?”周志宏問。
“打麻將啊,抽菸啊,也沒有多少,但當時就覺得能磨走時間就行了。”王叔笑著說。
“麻將?軍隊還配麻將?”我插話問道。
“當然不是部隊發的,我們都是偷著玩。”王叔回答我說,“沒麻將?沒麻將就自己做啊,越南那邊竹子多,我們就削下來,削成片兒,然後自己畫上去,一副麻將牌,要做不少時間呢。”
“戰士們都是心靈手巧啊。”我笑著說。
“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那會兒出任務前,都要先寫好遺書,保不準出去後就回不來了,所以,閒下來不尋點樂子,那怎麼說得過去呢。”王叔說,“說到遺書,我後來算了一下,我一共寫了四五封遺書,有一封遺書因為我沒有按時回隊,給寄回了家。”
說完王叔自己笑了起來,我和周志宏沒好意思笑出來,畢竟不是什麼好笑的事兒。
不過照這種進度,王叔就快要說出那次進越南的事兒了。下次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問出那次神秘的任務。
話說完,我們都閉口不再開腔,被王叔的話語帶回了那段歷史裡。
共和國的安定,都是王叔他們這些人,用鮮血染來的啊。儘管在現在的世界裡,已經沒有了這類概念,但是,幾十年前邊境線上逝去的一條條鮮活生命,為我帶來了二十幾年的和平安定的生活。感謝他們。
皮卡車已經駛離了那個收費站一定距離,路面又顛簸了起來。
中午的時候,段可醒了過來。我問她好點了沒,她說頭不疼了,只是偶爾還咳嗽。看到她臉上恢復了正常的血色,我心裡暗暗謝過了那個女醫師。
又到了飯點,我們四人坐到皮卡車的貨箱上,又靠著周志宏包裡的食物,解決了一頓午飯。他包裡的東西,已經沒有多少剩餘,看來我們下一頓飯,要靠自己去找了。
第三十二章 診所
沒跑出幾步,我就看清那鋪子的玻璃門上寫著“貼心服務”幾個字,看來我的猜想*不離十了。
剛踩上人行道的梯階,我就佝僂起身子,切換了視角的角度,想快點看清這家鋪子是什麼。
沒走幾步,我就看見了綠底白字的招牌上的四個大字:義民診所。
找到了!我興奮得差點叫出來。診所的玻璃門外,正擺著好幾幅仿疾的標語,以及免費領取口罩的登記處。我推開玻璃門,踩到診所內部的瓷磚上。裡面的光線很暗,但能看出來診所內部裡面挺大的。進門處就是取藥和收費的地方,更裡面被一堵堵牆分割出房間來,房間裡應該是給病人住院吊點滴的病床。
診所裡的腐臭味,伴隨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吸入鼻腔,稍微好問了點。我從小就有個怪癖,就是喜歡聞醫院裡的消毒水味。也有人討厭這種味道,因為很多人把這種味道與童年打針的痛苦經歷聯絡在一起,一聞到,就會喚出很多記憶來。
不過我可不是專門跑到這裡來聞消毒水的。我把五六沖背到肩上,準備開始找藥了。我往裡走了去,然後拐過兩個牆角來到取藥處的背後,開啟了門。一股藥味撲鼻而來,藥房裡沒有燈光,比外面更暗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各種藥品擺滿了架子,讓我無從下手。暗淡的光線下,我必須把藥盒挨個兒拿起來看,才能看清是什麼藥。
沒辦法,只能慢慢來了。我把頭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