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你》
……那個人,大概早就不記得我了吧。
走出店時,可樂恰好喝完,於是他隨手把易拉罐扔進了路旁的垃圾桶。
手中唯剩那張唱片,被男生緊緊攥著,邊走邊拿它無意識地輕敲著腿側,那靜謐的旋律,像是一首未填詞的歌。
(番外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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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邊伯賢' 膏肓
被海浪完整侵蝕掉了。
——似乎有解決辦法的不是嗎。
活得太辛苦的話。沒有辦法再繼續面對這些紛擾的話。
想要長久的安寧的話——
有那麼一個簡單的辦法啊。
我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著,看著手裡的刀發愣。
“伯賢!”
身後傳來焦急的吼聲,我茫然地轉過身。
鹿晗哥急匆匆地走來,搶過了我手裡的刀,擔心地看著我:“你要幹什麼!?”
“我……削蘋果。”剛剛的意識似乎有一瞬的斷裂。我看著手中的蘋果,才想起自己拿著刀子到底是要做什麼。
“你,你最近,精神狀態有些……嗯……那什麼,要不,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鹿晗哥擔心地看著我,試探地建議道。
我躲避著他的眼神,無力地笑了笑。
“不用的。”
他知道了。
告訴世勳的時候,我便大概能猜到,即使再叫他對別人保密,鹿晗哥也是一定會知曉的。
現在鹿晗哥這樣極力裝作不知情卻擔心不已的樣子,讓我覺得既心存感激,又倍感抱歉。
我也並不責怪世勳。獨自傾聽這樣的事件,對單純的他來說,大概比敘述的我還要無措吧。
那個時候,面對世勳,我以為我會講到失語,講到崩潰,講到痛哭。可我卻平靜地敘述完了這一切,彷彿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而自己則變成了冷眼旁觀的另一人。
我甚至在慢慢撕扯下自己的保護殼,任憑那血肉模糊的痛感侵襲吞噬的過程中,依然麻木地繼續著我的故事。
我大概是真的瘋掉了。
而那時,面前的世勳望著我,呆若木雞。
“……故事講完了。”
“怎、怎麼會這樣……”他既焦急又無措,“哥,你知道是誰做的麼?你最近有惹到誰嗎?”
我搖了搖頭。那骯髒的故事中,我隱去了所有可能引起麻煩的不必要的情節。
“世勳,幫我個忙吧,”我努力笑了笑,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不堪,“假如……假如你看到燦烈收到這樣的信,不要給他,好麼。”
沉默之中,他問:“……還沒有別人知道吧?”
我搖搖頭。
“好。我知道了。”
世勳啊。我們的忙內,真的是很善良的孩子。
曾經為了樸燦烈和我站在對立面的人,卻在我遭遇不幸的時候,也能那般堅定地看著我,對我說著相信。
我已經知足了。
這個世界已經給予了我不少我不應得的溫暖,只不過總是運氣不好的我大概沒有福氣再承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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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那件小事似乎給鹿晗哥留了陰影,在他三番五次說要拉著我去醫院看看後,我終於無奈答應。
“定期去看看心理醫生也沒壞處,我有時也會去的嘛……”拉我上車時,他依舊用言語掩飾著此行的目的。鹿晗哥甚至叫了朋友來接送,沒通知其他人來帶我看醫生這件事。
見我無言,他咳了咳也沒再說話,似乎為自己的欲蓋彌彰而覺得尷尬。
——謝謝。以及對不起。現在對於每一個知道那件事的人,我都不知要以何種表情何種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