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泉邊一幕便在一片朦朧中直刺刺的撞入眼簾。
一地雪白衣紗席陳如瀑,女子渾身赤裸,媚眼如絲,月光下美麗得像只妖,緊緊環著男子的頸項……男子衣履完整隻稍褪了褻褲,眸光深沉情慾,兩手捏著女子的酥胸,在她身上起伏著。
男人是敏銳的,隨即冷笑一喝,“誰?”
這些男人又有哪個不是機警敏銳的?
四目交接之間,翹楚閉了閉眼睛,幾乎是逃也似的往回跑。
惶走間,腦裡晃過男人震驚狹慌的神色。
如果說,她鮮少在上官驚鴻臉上見到慌亂,那末,更不應該在這個男人臉上看到類似的神色。
因為,九皇子從來都是恣意張揚、毫不忌憚的。
不憚者怎會有畏。
她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更不知道自己跑得逃命似的是為了什麼,本來,他和他的姬妾歡愛是最自然不過的事,她微微苦笑,緩下腳步。
也許,是他剛才衣衫不褪的模樣讓她想起那晚的上官驚鴻。
也許,她以為他那晚的類似告白以後就不會再沾惹別人。
這是什麼荒誕想法?她又不是他的誰,她怎麼敢這樣想?
她心裡茫然,耳邊一聲急促低喝,腰肢一緊,已被人從背後緊緊抱住。
男人噴灑在她頭頸的雄壯氣息,那仍帶著情慾的糜爛氣息,讓她渾身一顫,身子甫被他用力板過,她已冷了聲音,“放手。”
“翹楚,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王緊擰眉宇盯著她,濃燙的眸盡是焦灼,翹楚心裡怔亂,又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傳來,喚的正是她的名字。
“我過去了,你知道,讓人看到對誰都不好。”
她低聲說,一半是真,一半似乎……確實是藉口。
緊梏著她的手慢慢放開,他眸光如火,微微沉聲道:“翹楚,我們回去以後再見,到時你一定要出來,不準避我。”
他一說之下,又咬牙苦笑道:“我並非……並非命令你。”
翹楚快快走得幾步,聽到他的話,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心裡輕笑:不,不要再見了,也不會再見了,我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意外,一份獵奇,是多年後註定忘記的過客……何苦現在害了你。
*****
黑漆的林木,元寶安靜地跟在背後,時不時用頭蹭蹭她的腿腳,以示親暱,對小狐狸來說,從剛才到現在,並沒有發生過什麼,只是突然嗅到空氣中傳來的一絲暗香,便追逐了過去。
翹楚似乎也忘了害怕,仔細尋聲辨去,突然腳下踢著枝木,她一個踉蹌,卻跌進一個懷抱裡,來人也不忌諱,反手就摟住她。
“留在原地等我一等,對你來說如此之難嗎?”
她怔怔抬頭,鐵面在夜色裡銀光爍爍。
她似乎該問他去了哪裡,她腦裡似乎捕捉到一絲什麼,卻沒有多想,只輕聲告了歉,說,上官驚鴻,我不喜歡溫泉,我們能不能回去?”
睿王眼梢似乎微微往後一揚,淡淡“嗯”了聲,攬了她便走。
很快,景平幾人在樹坳叢中奔出來了,睿王微沉了聲音,“有你們如此保護主子的嗎,都到哪裡去了?”
四大臉上還帶著幾分驚愕,說,剛才追過來的時候,看到林子裡還有人,對方几個起落,他們被一擱,反落在後面。
睿王一聲冷笑,翹楚看他似想嚴責,忙道,回去吧,我不想待在這裡,便當我求你了。
男人眸光在她臉上銳利的一劃而過,她有種感覺,他剛才的心情似乎並不壞,現在不知為什麼卻突然沉了下來。
“翹楚,你到底在難過什麼。”
他將她扣得緊實,聲音冷冷飄散在林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