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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
女人攏住衣衫,抑住心裡的嫉怒,輕輕偎向前面樹後男子高大的身軀。
男人袖子一拂,她被震跌落地,咬牙道:“爺,她是你嫂嫂。”
“她是什麼身份,不必你提醒我!回去後,你到帳房取一千兩黃金,即刻離開王府。”
男子的聲音沉沉而來,無情無系。
女子渾身一震,喃喃道:“為什麼,你不是最愛知書的侍候嗎?”
男人微微側身,目光漆深攝人,似回答她,又似只是淡淡自語,“我是愛你的身體不錯,但她不喜歡,若非白天她在帳裡那些話,我今晚也斷不會……”
他說著驀然止住話音,唇角一揚,似歡愉,又似痛苦。
她只看見,他手裡將一枚荷包捏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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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聲厲嘶,禁軍高吼“保護車裡主子”的時候,翹楚是在上官驚鴻懷裡乍醒過來的。
她心驚,心底卻還保持著一絲冷靜,早在啟程,上官驚鴻選擇了她的馬車的時候,她其實已經做了準備。
記得那天和他分析返程日兇險的時候,他說過,太子的目標,要麼在他,要麼在皇帝,如今看來,太子還是留了一線——選了他而非皇帝。
只是,在車外廝殺聲大,車身猛烈顛簸,窗帳蕩起,目光觸到窗外萬丈深谷的時候,危險關頭裡,她突然想到,那晚,有一句話,她其實說錯了——她讓他小心,做好防備。
實際上,他不能做任何防備,有防備,說明他早就知道有危險。
在這樣的危險面前,他選擇了和她同乘馬車,而非郎霖鈴。
雖然,她早已心死,在數柄鋼刀從視窗戳進馬車,向她狠狠劈砍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194 山長輕水闊
“莫怕。”
耳邊,男人的聲音翩至,藏青長袖翻拂,那突然騰起的勁道,刀劍竟被統統逼退,他回袖往上一拂,一聲悶響,馬車頂蓋已被破開,他抱著她從車頂躍出。
半空中,翹楚才真正感覺到害怕。
來時路……果是在這條狹隘險峻的崖路上出了事。
若說行軍打仗,這條深谷隘道絕對是個實施突襲的好地方。狹道上方是密林,下面是深崖懸谷。
難守易攻。
那僅容一乘馬車慢慢驅車而過的寬度,一排最多隻能站下五名禁軍。是以,為安全見,用的是五人一排的佇列。
隨行禁軍數千人,各主子和其隨侍的車駕卻不下百十輛。放眼看去,每十排禁軍之後跟著一輛馬車。
也就是說,一旦出事,一輛馬車最多不過分得前後合共一百左右禁軍的保護。
若放在平地,數千禁軍可將馬車層層圈圍起來,立即能成可攻可守之勢,這裡卻不行。
路窄且迂,一個“迂”字,足將本來便困難的救援徹底堵死。
本來,一排便只得五名軍士,後面的禁軍礙於路勢,不能一擁而上,只有當前面一排禁軍倒下的時候才能上前廝殺,而道路迂迴,彎道讓後面的馬車和禁軍看不清前面的情況……
並且,為掩飾皇帝和各王的真正位置,早在出發前,便將各府的隨從拆散分裝到這百十輛馬車裡。這時,老鐵等人皆不在身邊,無法護衛。
所以,世萬物相輔相承,福禍倚系,任何事,既大利,必有大弊。
從山上密林裡殺出的百數黑衣人似乎都是一等一的殺手,分別躍到她和上官驚鴻的馬車的前後,間插進每排禁軍中去,輕輕一個交手,便將一排排禁軍砍翻。
和他們馬車相連的幾輛馬車的禁軍,一看這輛馬車裡的竟是睿王,在各自副將的帶領下,分出一些人來,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