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他都是為了讓我安心勉強吃一點東西,過不了多久又會如數吐盡。
每次在衛生間外聽著他壓抑的嘔吐聲,我都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書吧開業的那天,我一早就出了門,忙了大半天,臨近中午才買了菜回到公寓,客廳沒人,我以為溫希承在睡覺,將菜放進廚房想要去臥室看看,聽到書房裡傳來幾句低語,我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書房的門半開著,溫希承右手握著電話站在窗邊,左手上有火星在閃動,菸灰已經積了很長一段,顯然已經站了很久。
他是背對著我的,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從他挺直的腰身,我可以體會到他的心情很沉重。
正當我想要推門時,聽到他暗啞的聲音:“Peter,我吃不下東西。”
“。。。。。。”
“有幾個月了,最近越發嚴重,我懷疑復發了。”
“。。。。。。”
“還有,止痛藥好像對我不再起作用了。”
“。。。。。。”
“我不去美國,你將我的病例傳過來,我找這邊的專家看看。”
“。。。。。。”
“。。。。。。”
再後來他們說了些什麼我都聽不進去了,將顫抖的手掌緊握成拳捂在嘴上我悄悄轉身離開,心裡被一塊重石壓著,我落荒而逃,直到將車子開出小區停在路邊,才覺得渾身上下抖動的厲害。
沒有一絲力氣地癱軟在座椅上,眼淚就再也控制不住,傾瀉而下。
原來他吃不下東西是因為在美國時生過病,原來他不再吃止痛藥不是不痛,而是止痛藥已經不起作用,可到底他是怎麼做到在我眼皮底下掩飾疼痛的呢,我居然一次都沒有發現!
不理會路人好奇的目光,我失聲痛哭,心裡的悲傷卻一點都沒有衝散,直到手機鈴聲響起。
儘量控制著情緒,我按了接聽鍵。
“希承。”
“你在哪裡?我看到廚房裡你買回來的菜了。”
“哦,我包落在車裡了,馬上就回去。”
“那我先做飯了,今天好像有些食慾了。”
我抿緊了嘴唇,輕輕應了一聲急忙按斷了電話。
發動車子前,我給宋穎發了條簡訊:【你上次跟我說Amy現在是公司的副總,那她在國內嗎?】
很快收到她的回覆:【在的。】
【她的手機號碼發給我一下。】
從車上下來進電梯時,我的臉上已經掩去了所有悲傷,一直以來我都不敢去過問溫希承爺爺去世後的那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沒有及時回國,我總以為會是Amy悉心照顧著他,幫他療傷,可現在看來不是這麼簡單,我想現在的我已經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那兩年了。
我跟溫希承說去趟江南,幫劉妮憶挑選婚紗時,他沒有一絲懷疑,笑著應允。
到達S市後,我直接前往跟Amy約好的咖啡廳。
大半年沒見,眼前的人一身淺米色職業裝,手裡拿著湯勺隨意地攪動著,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容,那種從容和淡定並不比當初的馮蘇川差。
收拾好情緒,我笑著開口:“恭喜你榮升為公司副總。”
“謝謝。”她抬眼看了我一下,“你和希承在一起了?”
我點頭。
“你去找的他?”
“嗯。”
“他好嗎?”
“不太好,剛做了手術,食慾很差,我想知道爺爺去世後的那兩年發生了什麼?”
Amy抿唇笑著,看向我的眼神帶著些調侃,“你終於想到要來問我了,你確定要聽嗎?”
她含笑的眼神,我竟然看出幾分真誠,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