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發現,原來她並不是我認為的那麼討厭。
喝了口咖啡,我放鬆身體,笑著說:“跟我說說吧,我想知道。”
她的語調也軟了很多,“全部嗎?”
我點點頭。
午後的陽光很明媚,對面的女人臉上一派平靜卻沒有任何偽裝,她的語速很慢,聲音低緩輕柔。
“我爸爸曾經是希承爺爺的得力助手,自己成立公司後也得到他老人家的大力扶持,我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認了我做幹孫女,他跟我說希承不是個經商的料,一直都在培養我接手他的生意,所以他逼著希承跟我訂婚,我們都沒想到希承會抵死不從,直到爺爺住院,這才牽制住了他,但是對於跟我結婚這件事,他卻從未鬆口,最後爺爺做了件讓我都無法理解的事情。”
我靜靜地聽著,心裡漸漸覺得有些悲哀,我一直覺得曾經對溫希承已經很用心了,卻沒想到對他的瞭解竟是如此匱乏,因為自卑和怯懦我甚至從未問起過他的爺爺。
深吸了一口氣,我說:“什麼事?”
Amy的臉上有了很淡的憂傷,她低頭攪動著咖啡勺,輕聲說:“爺爺最後不是病逝的,而是自己拔了氧氣管自殺的。”
我的心裡猛地一顫,抬頭看了過去,“為什麼?”
“為了讓希承一直心懷愧疚,聽從他遺囑的安排。”
我大大吸了兩口氣,覺得肺裡全是酸澀,心臟處的刺痛是那麼明顯。
Amy抿了抿嘴唇,叫來服務員幫我倒了一杯熱水,“還要繼續說嗎?”
我雙手緊緊握著水杯,輕輕點頭。
“爺爺的遺囑裡交代,他所有的財產和公司的股份全部留給希承,但前提是他要跟我結婚,否則三年後,他所有的不動產和銀行存款將全部捐給慈善機構,希承只能獲得公司股份的繼承權。”
我輕輕撥出一口氣,對於這點不是很擔心,因為我知道他從來都不看重這些,“後來呢?”
Amy抬眼看著我,聲音漸漸變得很低,“爺爺去世後,他的精神就崩潰了,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再看不到任何喜怒哀樂,最後竟然開始吸毒。”
她看了我一眼,我只覺得胸口一窒,呼吸進去的全都是疼痛。
“我為了將他來回現實,跟一個朋友串通在他面前上演了強/奸的戲碼,他終於有了反應,開始戒毒,同時也揹負上了一份對我的愧疚,戒毒成功後,他就得了厭食症,經過大半年的治療才有所好轉,他決定回國時,我跟他說過,可以先結婚等拿到遺產,我們再離婚,他沒有同意,也許是我從小在美國長大,真的無法理解他這種所謂的忠誠,他只是承諾我一定會給我補償,我知道他說的是公司的股份,但是我並不能保證他跟你和好後,還會將公司的股份轉讓給我,所以就一而再的搞破壞,到後來真的把他惹怒了,但是因為強/奸那件事,他根本就不可能不理我,最後在私下跟我簽署了一份協議,承諾會將股份無條件轉讓給我。”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接過她遞來的面紙,說了句:“謝謝。”
有時候我們總是無限地放大自己的悲傷,卻忽視了對方的感受,在我和溫希承的這段感情裡,我只是想到自己受了傷害,根本沒有站在他的立場去體諒過,我明明知道他那麼愛我,不可能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卻就是不肯輕易地原諒他,而他在被我傷了之後,卻連句指責的話都沒有就選擇了和好。
如果說馮蘇川讓我不再相信任何人,變得麻木冷漠,那麼這個愛我如生命的男人重新喚起了我心底最深的對生活的激情。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真誠地說:“謝謝你那些年陪在他身邊,我為之前對你不友善的態度道歉。”
Amy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笑了起來,“不怪我當初對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