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根緊繃的弦終於得以鬆緩,痛覺神經在那一刻重新統領身體,手、肘、膝為了砸破車窗她已遍體鱗傷,如今每一處都在發疼,炎涼靜靜地坐在那裡,動都不敢動,腦中卻無法平靜,既然已經有了合作可能,接下來她則需要部署更多,後續的每一步,都決定著她的成敗——
她如今仍是負債人,只能借力使力,要打擊江世軍,最陰的方法莫過於以梁瑞強的名義令江世軍上勾,兩年前的收購戰毀了徐氏的同時也使得麗鉑元氣大傷,若不是她和蔣南有協議在先,江世軍早已打算將徐氏的產品鏈拆分後轉賣,如今她該如何說服梁瑞強不僅要出資,而且還要允許她借他的名義辦事?又該如何誘導江世軍把徐氏轉賣給梁?
陰險的**悄然燃燒,炎涼已經蠢蠢欲動,看向周程的目光中有著與慘白麵色毫不相符的熠熠生輝:“我想親自去見見梁瑞強。”
周程兀自領會著她目光中的深意,不可思議的反問:“你是說……現在?”
炎涼鄭重地點頭。
周程當即臉色一凝,拒絕道:“你現在給我好好在醫院待著,哪兒也別去。”
炎涼正欲接腔,醫生恰在此時來到病房,要替炎涼檢查身體指徵。周程只得暫時迴避,見他要走,炎涼叫住他,“幫我去附近商場買套衣服。”想了想又補充道,“過兩天出院的時候穿。”
周程這才點頭離去,醫生接替而上走到病床邊:“請先躺下,我要開始測……”
話沒說完就被炎涼打斷:"我能不能現在就出院?"
***
在炎涼的堅持下,醫生最終同意放行,待周程回到病房,還沒摸清頭緒,炎涼從他手中接過裝衣服鞋子的紙袋,下床後直接走進洗手間。
周程見勢不對:"你該不會"
“……”
簡直天方夜譚,周程連連搖頭:“你瘋了?你現在風一吹就能倒的樣子,不在醫院好好待著,難道真打算去見梁瑞強?”
炎涼卻已經二話不說關上了洗手間的門,任周程如何敲門她都不回應半句。
很快炎涼就換好了衣服出來,一身小黑裙襯得面板慘白似紙薄,周程剛要開口,她已先發制人:"醫生都已經允許我出院了,我是該聽醫生的還是聽你的?"
這樣伶牙俐齒的炎涼彷彿只存於他的記憶之中,這兩年間的她似乎收起了所有的刺,以至於一時之間周**有些無法招架,炎涼趁此機會徑直朝病房門走去,周程無奈之下只得沉默地跟上。
***
即刻出院。
她坐進周程的車裡,擋風玻璃外,大雨絲毫不見止歇,自天際傾灑而下,模糊了視線。
周程不由擔憂地看向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炎涼,她臉上不見半分血色,一副下一秒就將倒下的樣子。
可他終究什麼也沒說,沉默的發動車子。
周程駕車急駛,雨刷持續不斷的工作。炎涼繫好安全帶後一直沉默地閉著眼,頭暈目眩地坐在那兒,腦袋被各種問題塞滿:誰在暗處助了她一臂之力?見了梁瑞強之後她能說些什麼?怎樣促使蔣南破壞協議?除了兩年前婚禮當夜,炎涼再沒見過他生氣,激怒他何其難?怎樣誘使江世軍踏進陷阱?
越想越頭疼。
感覺到車子終於停了,炎涼吃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周邊景色甚是熟悉。
這哪是梁瑞強下榻的酒店?分明是徐宅。
她的耳中還有些事故造成的轟鳴,周程的聲音像是覆著一層膜,聽起來恍若從遠山傳來,那樣輾轉柔腸卻又不容反駁:"聽我的,好好休息。梁瑞強那邊我已經約了別的時間,你現在冒然過去,只會讓梁瑞強覺得我們兩個在事件處理上出現了分歧,得不償失。"
周程說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