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鞭是用動物皮煉製的,寬足兩指,鞭身更有魚鱗般的紋路。
單手抓著鞭,慕容非隨意的揮了幾下。在聽見嗚嗚的破空聲之後,慕容非使了巧勁收回鞭子,笑容可掬:“三木之下,首領覺得可有勇夫?”
錢箭看了慕容非手中黝黑的鞭子一會,片刻,他失笑道:“看來我是不答應不行了。”
慕容非客氣微笑:“事情總要解決。但若是能好好說著解決,那倒未必要動刀動槍。”
明顯對慕容非的話不以為然,錢箭道:“在解決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
“首領但說無妨。”慕容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錢箭頓了一下,“之前龍泉山上的首領被你們抓到了嗎?”
這個問題很簡單,慕容非稍一回想便回答:“沒有。山門被破的時候,對方就自殺了。”
短暫靜默。一會,錢箭緩緩點頭,面上一派平靜,看不出情緒:“原來如此。你要我做些什麼?”
無意多花工夫分辨錢箭的情緒,慕容非只道:“找一個人。”
錢箭沒有說話。
慕容非繼續道:“我想讓首領找一個人——錢氏在瀾東盤踞百多年,龍泉山雖破,但應當沒有動搖到錢氏的根本吧?何況這次事情要的不過是人脈。”
錢箭沉默了一會:“看來就算我說不行,慕容公子也不會相信了。”
這麼說著,錢箭也不等對方那無意義的回答,直接繼續往下說:“慕容公子把儘量詳細的訊息給我,找人的事情,我盡力安排就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慕容非也便微笑:“首領放心,只要首領盡力了,就算事情不成,我也不會虧待首領的。”
怎麼樣算盡力?錢箭懶得同對方計較這些,只道:“虧待不虧待沒有關係,我只想再問慕容公子一件事。”
慕容非微皺起眉:“一件事?”
“一件事。”錢箭肯定的回答,“若慕容公子肯答這一件事,那便抵了這次的事了。”
慕容非沉吟一會:“什麼事?”
錢箭笑了笑:“我只想問問,在那一日,在那一刻,在一個為救自己而死的人面前,慕容公子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惋惜?”
哪一日,哪一刻,哪一個為自己而死的人。
根本不消細說,慕容非眼前便再一次浮現了當日的情景。而這樣歷歷在目的情景,讓他瞳孔頓時一縮,一絲一縷的狠戾悄然浮現。
錢箭的話還在繼續:“不說傷痛,不說後悔,也不要多少強烈的起伏。我只問慕容公子——慕容公子你,有沒有哪怕一丁點的惋惜?”
臉色漸漸陰沉,慕容非沒有回答。
一個替自己而死的人……有沒有一丁點的惋惜?一丁點的惋惜……對那個本來要殺了自己的人?
——當然沒有。
慕容非冷笑著想到。
莫說是一個本要殺自己的人死了,就是一個真正救了自己的人,若是不能掌控,若是沒有價值,那便是替自己死了,也不值得半點的可惜!
心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瘋狂的叫囂掙扎,但表面,慕容非卻只是越加平靜溫和。
他平靜溫和的對坐在乾草上的錢箭說:
“不曾。”
沒有激烈的語氣,沒有虛妄的修飾,慕容非用最直接最簡練最毫無疑問的字眼回答了錢箭的問題。
大牢內一直不曾停止的哀求和斥罵還遠遠的傳來,但在錢箭和慕容非所在的這一小塊地方,卻彷彿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阻隔,讓外界的喧囂消弭於無形。
時間過了很長,又似乎只有一會的工夫,錢箭動了。他緩緩點頭,再看著慕容非,緩緩開口:
“多謝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