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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繁生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又晃了晃腦袋,一瞬的沉默過後他突然就又哎嘿嘿的沒心沒肺般笑了起來:“既然你不記得了那便罷了。唔,有些事情不記得了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不是?”
顏蕭然微微蹙起了眉頭,雖然依舊面癱著,但卻可以很明顯地令人發現他的情緒變化。
……這樣子就跟十五年前的青年有些相像了。
景繁生又想到:“如果十年前落日嶺上的那一次,顏淵他仍是走火入魔著的……”
想想凌絕峰上那密密麻麻地被劍氣割裂的土地,倒真不像是一個神志正常的人會做出的事情。
一想到凌絕峰,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你是怎麼回到無量山的?”
提到這個,顏蕭然神色便變得晦暗不明瞭起來:“我那時候情況不大好……是柳尋晴找到了我,將我帶回無量劍宗偷偷安置起來的。”
“哦……”景繁生這一聲“哦”的語調足足拐了三個彎,他衝顏蕭然眨眨眼睛,嘿嘿笑道:“如此說來,那尋晴姑娘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只是在無量山的時候我怎麼沒有見過她?”
顏蕭然沒有立即答話,原本靜謐的甬道變得越發地安靜無聲。
這一瞬間白衣青年忽然就搖身化成了寒氣逼人的冰柱,表情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連聲音都似帶上了一種狠戾和嫌惡,就好像對方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似的,顏蕭然有些冷硬地說:“她已經死了。”
景繁生:“……”
他雖然十分好奇那柳氏兄妹究竟做了什麼才惹得蕭然君這般冷淡對待,但八卦總也要分個時間和場合。而且修士的生命雖然比起常人來要普遍長上數倍,但其實每一個修士的性命都並不是那麼牢靠的。
景繁生在這個世界活了幾百年,見證死亡對於他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的經歷。剛才最後脫口問出的問題也只能歸咎於他嘴欠。
倒是那時候靈光一閃間,被他想起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
顏蕭然沒有理由憑白就入了魔、要殺自己。
而且如果他僅僅只是吸收了自己的修為的話,絕不會一躍成為分神後期的修為。畢竟他們倆那時候都是元嬰修為。而元嬰和分神期之間的鴻溝可不僅僅只是幾倍的關係。
更何況如果顏蕭然吸收轉化的都是別人的正統修為而非邪祟汙穢之氣,雖然仍是極可能抗不過雷劫,但應當是不會走火入魔的。
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在他們兩個都神志不清的那個時間裡,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闖上了東嶺峰。
這倒是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了。
第47章 驚鴻1
當年重明山一夜之間滿門被屠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和令人難以置信——所有人都被粹了劇毒的劍一劍斃命。然而若說是有人闖到了山上,護山大陣卻沒有任何反應。就連山上,也找不出任何被外人所侵犯過的痕跡。
重明山雖然多年以來尤為重醫輕武,但卻也不是一點戰力都沒有的。可偏偏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看起來並沒有任何掙扎的情況下喪了命。
這麼一看,彷彿真的是唯一一個活下來了的人嫌疑最大。
可是雖然那一晚景繁生也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斷片兒了,但他卻也可以肯定,這殺手絕不是神志不清的自己或者顏蕭然下的。
因為手法不對。
就算神志不清,他們也不可能刻意找來一把淬了毒的劍去殺人。
就好像多日漂泊在海上終於看見遠處有燈塔了一般,景繁生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了一些頭緒。
然而就算是再急於查探和證實自己的這個想法,也要先想法子從這裡出去……
“景期?”
景繁生再次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