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替他倒了,卻問道:“既知我這人小雞肚腸,容不得人,你把她拉過來做個徒具虛名的妾做什麼?如今她有著紀叔明那樣的高官義父,又有皇太子你做經強勁後臺,完全可以尋個年輕有為的朝廷命官做正室夫人,似咱倆這般白頭偕老,相親相愛,可謂前途光明之極。若來做妾……可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面,一條路走到死衚衕,都是她自找的!”
許思顏見她眉目冷厲,又是駭然,又是苦惱,笑道:“你……又何苦為難她?她在我身邊本就與旁人不一樣,不知替我料理了多少瑣事,兵亂之夜更是連自己的身子都搭上了,和你一樣為我吃了許多苦頭,能不能……別跟她太計較?”
木槿大愕。
“兵……兵亂之夜?”
許思顏見她驚愕,卻想到了別處,只得尷尬一笑,說道:“雖說謠言不少
,其實都當不得真。我和南霜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但兵亂之夜……”
他想到那夜,其實有些幽怨,一雙曜亮卻溫柔的眼睛倒映著木槿驚愕的面龐,“我餘毒未清,你怎忍拋下我去和什麼蜀國侍衛敘舊?我當時熱得糊塗,才強南霜做下了錯事。此事怨不得南霜,似乎……也怨不得我吧?”
該怨的是那個狠心離開的小妻子……
他微笑著伸手去揉她的小圓臉,以示他雖有些怨氣,卻早已不怪她。
畢竟以她三腳貓的醫術,未必猜得到她離開後會發生什麼。
而木槿卻已氣得身子微顫,一把拉開許思顏的手,叫道:“你……你到底是當時糊塗,還是現在糊塗?差點被你折騰死的不是沈南霜,是我!你……你當時明明認得我的,你還喊了我的名字!”
受那破。瓜之痛時,她幾乎沒死過去,疼得扯斷了許思顏胸前掛的九龍玉牌,把許思顏的脖頸都給扯傷了,數日才癒合。
現在,許思顏竟說受了那苦楚的是沈南霜!
而許思顏也聽得呆了,“可那晚,我醒來時只見到了南霜!”
木槿怒道:“我給你遭踐夠了,又有蜀人來尋我,想離你遠遠的安靜一會兒不行嗎?”
“行,行,當然行……”
許思顏陪笑道,“可南霜說是她呀!南霜素來本分,按理不會撒謊!”
木槿氣極,怒道:“沒撒謊嗎?叫那賤。人進來對質!”
許思顏向漆黑的窗外瞧了一眼,低聲道:“紀老夫人病重,她不放心,今晚住在紀府了!”
實則他早料到木槿看到那道草擬的詔敕必會生氣,怕她一怒之下真拿出主母的架勢來收拾瀋南霜,故而將她留在紀府,再不料竟會牽扯出這事。
木槿冷笑道:“不妨,這便叫人過去,將她接回便是。”
許思顏頭疼,“木槿,此時城中已經宵禁,雖說持了太子府的名帖可以出入關卡,可為這事驚動許多人,到底不妥。不如明日再問她,可好?木槿你放心,沈南霜不擅撒謊,我多問幾回,此事不難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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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與非,世事翻覆多少回(四)【5000】
他擁住木槿,親上他面頰,柔聲道:“好了,此事都怨我。怪我不該行事不慎,中了旁人圈套,才讓你受苦受累。若那晚是你……”
若那晚是木槿,便說明木槿不曾被亂軍或蜀人玷。汙禾。
她的狼狽是他迷失心智時一手造就;她徹頭徹腦是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
許思顏心念轉動,反覺心中歡悅,輕笑道:“若那晚是你,我讓你受了委屈,我從前加倍對你好,成不?”
木槿聽他話中之意,猶未完全相信,思量那日委屈,只覺憤鬱再難紆解,見他神色愈加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