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依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悽悽,白露未曦。所謂依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依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
淚啪啪的已撲落畫紙上,頓時潤開了幾個字型,蘇蒹葭趕忙的以袖拭淚,過去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出自這首古詩,只知道這首古詩講述的是一位痴情的男子,在水岸邊上無望的等候著他那不會再回來的愛人,卻沒想到自己就是這古詩裡的依人,而他,卻是這孤守在水坎邊上的悽惶男子。
口裡不斷的重述著這悽美哀傷的詞韻:“所謂依人,在水一方……扶梓,我蘇蒹葭能擁得你的心……縱是再墜十次秦世,我也心甘……”
?正文 第300章 母債子還
蘇蒹葭趕忙衝出屋去,朝著聲音傳來處——贏恆的房間跑去,才到迴廊拐角處,即看到暈倒在房門前的採荷,她手上原本捧著一碗給贏恆餵食的稀羹,現已傾灑了一地。
蘇蒹葭捂著急跳的心臟,繞過採荷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朝著洞開的房內走去,那被清風拂起的帷幕下,空蕩蕩的小床之上,已沒有贏恆的影兒。
她驚慌的環看四處,急喊道:“恆兒!恆兒!你在哪兒?不要嚇媽媽……一定是臺香抱去了……臺香!臺香!”她的聲音已經開始歇斯底里起來,那個近來幾乎每晚都追逐著自己的惡夢,今晚似已活生生的兌現……
“夫人!怎麼了?採荷為何會倒在門外……”臺香捧著一打幹爽的尿墊急衝入屋來。
均“恆兒呢?!恆兒呢……”蘇蒹葭看到她手上並沒有抱著兒子,整顆心立刻墜下了腳板底下,神情也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方才睡下了的呀……我看到他睡了才去收墊布的……”臺香也已看到那張空無一人的小床,嚇得手上的物什全散落到了地上,直撲到小床前,抖抖擻擻的說道:“一定……一定是哪個丫頭抱……抱去了。”她強壓住內心的恐慌,扶著搖搖**倒的蘇蒹葭,大聲的朝向急喚:“快將大門關上,讓所有的奴僕全聚過來!”
不一會,山莊內的所有奴僕,都已集聚到了雅閣前,這臺香不愧是由鄭妃親手調教出來的近身侍女,臨危不亂的逐一細問奴僕們,卻發現並沒有一人入屋來,也未見到過有生人進出。
耒臺香心裡也沒底起來,朝一旁的小廝急速的傳喚著:“告訴李將軍,小公子丟失了!讓將軍全城戒備,要快!”並告戒家奴們不許亂傳,以免人心恐惶。這才轉身詳看那躺在榻上的採荷,竟如熟睡了般,如何也弄不醒她。
蘇蒹葭雙腳早已發了軟,跪倒在小床前,手緊緊的抱住贏恆的小墊枕兒,一雙驚恐的眼眸落到了被角旁;一朵霍然多出來的月白色梧桐花,那花兒,被清風拂動著,如一隻玉鈴鐺般,在小床上左右輕搖。
蘇蒹葭伸出瑟瑟發抖的手,輕捻起那朵梧桐花,喉底一股甜腥急湧而出,鮮血即噴灑在那朵梧桐花上,人也緩緩的癱倒在了地上,耳旁似還聽到臺香的悽悽叫喚聲,及一絲細若遊絲的吟誦聲:翠綠滴霖露,紫白落枝叢。琴心會言意,風拂自輕彈。此一朵輕狂,彼一朵孤嬌,憑何人又能知曉……
當再次睜開眼時,李符及戚曼及臺香、採荷那一張張焦慮的臉龐即在眼前晃搖著。
“啊……蒹葭妹妹,你醒來了!”戚曼的聲音攜著濃重的硬嚥,手輕撫著她纖瘦的背,輕拍著。
“蘇夫人,李符失職……我已經下令封城,一定可抓到賊子,救回小公子!”李符愧疚的看著她。
採荷在李符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