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繭抽絲,周老爺子略略思量,便明白上面那八句詩裡各取一字,聯起來看分明是“大周后裔知曉速離”。
宛如晴天霹靂,雖有心理準備,周老爺子還是自己都被這個訊息震得發懵。
祖上代代傳下,周老爺子自然知道他們是被大周朝拋棄的那一枝血脈,也知道大周朝賊心不死,妄圖反捕。
謹遵祖訓,周老爺子遠離世事。空有學富五車,並不與兒子考取西霞的功名,算做是對大周朝僅有的尊重。他這一家卻也從未自大周朝手裡得過什麼實惠,以致於貧困潦倒,昔年眼睜睜瞧著閨女賣身為奴。
說起對大周的感情,周老爺子更多的是憤恨,而不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害人不淺,害人不淺”,周老爺子惱怒地吐出一句,無瑕顧忌外孫女從何得知了訊息。知道她尚在太湖滯留未歸,心知這辦事的侍衛也不曉得詳情,只拱手道謝:“有勞閣下大駕,請容拙荊與兒媳稍稍稍收拾行裝。”
叫老妻速速與媳婦趕緊收拾行李,周老爺子與將信與兒子看過,就依著溫婉的吩咐,燃起火摺子一把燒盡。
眼見周若素一頭霧水,開口便想詢問,周老爺子擺手制止:“若素,父親的確瞞著你些事。如今時間緊急,一切且阿婉回來再議。”
周家本是貧寒,並未有多少貴重物品,周老夫人與兒媳片刻間便收拾了細軟,挽起兩隻藍布印花的包袱,便是全部的家當。
溫婉的舅舅又從床榻下頭取出溫婉的私蓄,便是一隻小小的紅木填漆匣子,搭著銀製的雙耳環,叫兒子緊緊抱在懷裡。
肖洛辰的馬車早已備好,就在後門等候,周老爺子一家上了車,便由出岫的人親自護送,從宅院的後門悄然離去。
行出二三里地,周老爺子忽然拍一下大腿,臉上露出懊惱的神情。
方才收拾行李太過倉促,祖宗的家訓本是他日常珍藏,因怕遺失便藏在井臺的暗格裡,連兒子都不曉得。不想今日百密一疏,竟將此物遺漏。
急急要前頭人停車,周老爺子火急火燎,詢問能否回去平橋村一趟。(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使用者請到m。閱讀。)
第二百三十七章 平橋
趕車的侍衛尚未答話,卻聽得莊園方向有輕脆的鳥啼傳來,三長兩短之聲,在寂靜的山林間格外清脆。
眼望鳥啼的方向注目,侍衛恭敬地回著周老爺子的話:“已然無法回去,同伴示警,莊園那裡見了敵情,如今大約已經交上手了。只有速速送您一家離開是非之地,免得節外生枝。”
那家訓連著祖宗的畫像,都包在一個油紙包內,平白落在了莊園。周老爺子惱恨地掐著自己的大腿,不曉得如何才好,只暗自祈禱不要落入別人手中。
馬蹄得得,從山林間穿越,不多時便上了官道。
沿著官道行了片刻,便是一家灰瓦紅牆的茶肆,南來北往的人多在此歇腳。趕車人將馬車徑直趕入後院,又請周老爺子全家下來休息片刻。
再出來時,乘坐的便不是方才那種疾行的馬車,而是換了兩輛深漆平頂的朱纓馬車,前轅上懸掛著閣老府的印記。
侍衛換了青襟直裰,典型的家奴裝束。這兩輛掛著閣老府印記的馬車不急不徐,沿著官道緩緩往城內駛去,一路暢行無阻。
兜兜轉轉了一圈,周老爺子一家竟又折回皇城內,住進離著青陽樓不遠的一處宅院。黑瓦灰磚的院落,兩進三間的四合院,便是最常見的殷實人家行徑。
落腳在此,大門口青石斑駁的匾額上,是字跡陳舊的“孟府”二字,已然提了有些年頭。肖洛辰辦事妥當,早就尋好這處地方,命人將周老爺子一家妥善安置,又留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