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文聽得不禁笑出聲來。
張旻沒理會,繼續自語道:“這王富仁家已是永城首富,這儆的猴是什麼人物?唉——不想不想了,反正,這永城裡,還會出事。”
方念文驚:“你說,那惡賊還會殺人?”
“定會!永城有錢人這麼多,哪個不是無良無德,便是一一殺乾淨,也很要一些時日。”
方念文聽得心頭一凜,覺得眼前這女子竟這般狠辣,頗為意外。隨即又想,她自己也是有錢人之女,能這般說,定是她家裡人行為正派檢點。而且,她說這般狠話,也可稱之疾惡如仇。
如此轉念,竟覺她愈加可人。
分別時方念文解下佩劍,交於張旻道:“你帶著它吧,遇見惡徒也能派上用場。”
張旻笑道:“我不會武功,帶著劍又有甚麼用。”
方念文心想也是,而且女孩子家家帶把劍也不好看,正猶豫,張旻又道:“不過,你給了我我當然得收下啦,還有,給出去的東西不許要我還噢!”
方念文笑道:“那當然,呃,你就不送我一樣東西?”
張旻道:“可以啊,不過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給你。”
之後幾天,倒平安無事。
方念文那顆心似放下了。
不管什麼人死,他都覺得很不舒服。
與心上人相見,那些不舒服倒也消退得快。
這日,方母骨疼得更厲害了,方念文便一天在家裡服侍母親。
出門買藥,見鬧市中圍了一大群人,他擠進一瞧,目瞪口呆。
那惡徒果真又殺人了!
這次是通元當鋪的邢老闆!死得同前兩人一樣!
這邢義天,方念文很是熟識。他與方家來往得多,方豪陵仁善性直,來往的莫不是些噹噹的漢子。邢義天弄些粥飯施捨窮人是常事,生意來往也很不計較,大份家業到他手裡竟漸入頹境。
圍觀的市井紛紛咒罵兇手,為他惋惜。
方念文心想,這惡賊果然不是鋤奸揚善的人,害了邢叔叔,當真是天理難容!讓我尋見,便是打不過也要拼命!
這時馬蹄雜促,一干人牽著高頭大馬闖進人群,便是高全同那些官差。
方念文忽地想起,張旻還在山上,她也是富家子女,若是遇著惡徒——他嗖地拽過高全手中韁繩,翻身上馬,喊道:“高叔叔,借馬一用,得罪了!”
那馬已朝芒碭山嘶哮著飛馳出去。
方念文把馬催的要吐血般,似乎那惡人雙腳就在前方奔蹬要去加害張旻,恨不得生出翅膀飛出去。
6、戀誓
到芒碭山,下馬便直奔林子,隔著樹叢遠遠看見張旻正盯著來路發呆,腳步便停下來,二人四目相對。
一邊是欣喜若狂。
一邊是滿臉倦意淡笑。
方念文道:“你怎麼一人在這?”
張旻仍盯著來路,嘴裡道:“你不想在這見到我麼?”
方念文道:“今日那惡徒又殺人了,這些天,你就不要出來了罷,萬一遇上那惡人——”
“你剛才還沒回答我呢。”
“什麼?…哦…我當然想見你——”方念文臉上一紅,竟說不出話了。
張旻仍似心思遊離,道:“那人要殺我早也殺了,就是在家裡又有甚麼用。”
“那也是,那人武功忒高。我要是在你一起,便是拼了命也不要讓他傷到你——”
這時來路一陣急促馬蹄聲,遠見一人馳馬疾來。
張旻這才回神問:“你還領人來了麼?”
“沒有啊!看模樣…哦,是高捕頭。”
張旻驚道:“快,快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