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得仔細。他說張老太爺的身體外強中乾,沒事的時候也許看上去身強體健,但一旦感染風寒又或者別人幾日就可痊癒的小病,卻很可能帶來大麻煩。”
看到汪孚林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結,葉青龍生怕汪孚林不信,又加重了語氣說:“小官人,那管事說到這個,我就立刻把他先看了起來,親自陪他磨了三日。若他真是胡言亂語,我又怎敢親自上京稟報?他還說,老夫人後來也親自見了他,抱怨說是老太爺為人剛強,每個月一次的平安脈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大夫看,所以大多都是給人看看氣色算完。好在一貫都是精氣神很好,家裡人漸漸也只能隨他去。可是,老太爺畢竟已經七十四歲了!”
“而且,因為首輔大人為人孝順,地方官員又為了阿諛奉承,各種補品流水似的送進張府,再加上老太爺當年曾經寒微過,如今補品既然送上門來,他又不肯送人,自是燕窩人參當飯吃。老夫人雖只是隨口抱怨,可那也是因為少司馬曾經給老太爺七十大壽寫過祝壽文,又常常讓我們送東西過去,這才會不把人當外人。但這管事聽者有心,哪怕只是望聞,不曾問切,可老夫人留宿,他又悄悄和張家下人打聽了些老太爺平日習慣,覺得不大妥當,這才回來對我說了。”
“此人可否可靠?除了你是否還有第四個人知道?”
“他是受過小官人恩惠的。”見汪孚林滿臉詫異,葉青龍就低聲說道,“咱們米業行會這幾年在徽州高買低賣,小戶人家受惠最大,其中就包括他家。而且,若不是小官人囑咐我,要給新人機會,學徒期未滿,能力出眾的就能提拔起來,他哪裡能年方二十五就到管事?說是杏林世家,但他家中祖父是當初太醫院中貶出來的,早已衰微,否則家裡又怎會不能多供一個兒子?所以,除卻他和我之外,徽州再無第三個人知道此事。”
汪孚林一下子意識到了開一個關鍵之處,當即問道:“此人你也一併帶來了?”
“自然如此,事關重大,我想著總要小官人親自問他才好。而且一路上我和他同一間屋子,又有兩個隨從,他從來沒有多說一個字,多走一步路。”
得到了葉青龍肯定的答覆後,汪孚林不敢馬虎,立時匆匆跟著葉青龍出門。等到從那個徐管事口中再次確認了張居正父親張文明的狀況,他就直接把人帶到了兩年前自己從遼東回來時,從客棧直接改建的那座小宅子。
回京之後,他只讓人到這捎過信,其他時候一直都住在汪府,這還是第一次親自過來。負責看屋子的明家父子自是奔前走後伺候著,又在那一個勁誇獎範鬥留京期間,如何把那小書坊打理得紅紅火火。
甚至還提到了汪孚林幾乎都快要忘記的遼東英雄傳!
若是真的空閒,汪孚林當然很樂意陪著這對父子閒話家常,再召見一下範鬥,但如今他心裡壓著沉甸甸一塊石頭,自是無心敷衍,略說了幾句話,他就把葉青龍等人帶到了書房,讓劉勃封仲看著外頭。知道徽州少不了這個大掌櫃坐鎮,他叮囑葉青龍休息幾日就返回,而那位家中曾經出過太醫的徐管事,他則是決定把人先留在此間。
“我並非信不過你,但事情畢竟非同小可,只能委屈你在這裡暫時住著,我若有什麼要確認的,可以隨時問你。幾日之內,我也會帶著人搬到這裡來。如果你所言不虛,無論將來你想出去當大掌櫃,又或者是想要重新學醫開藥堂醫館,甚至是要田畝做富家翁,我都儘可滿足。只要你守口如瓶,我汪孚林對自己人從來不吝嗇,你明白嗎?”
那徐管事出於謹慎以及醫者的直覺,這才把此行湖廣看到的想到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