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汪孚林被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給嗆著了,但那是因為小北這說法,真要說意外,他卻也不覺得。如果連那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杜茂德當初又怎能在那些海盜當中立足?
PS:話說要不是我重看九重紫,無意開啟了作者專區,還不會發現吱吱悄悄地開了新書《慕南枝》,特此廣而告之(未完待續。)
第七一七章 賓主交心
在廣州這種地方,除卻那些講究規矩的大家女眷,尋常富貴人家出入不是騎馬,便是涼轎,又或者是雙面紗窗透氣的騾車,如同杜茂德此刻做的青布紗窗小轎,就比較少見了。此時此刻,坐在其中的他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此行路途,因而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這確實是前往察院的路。於是,當轎子真正在察院後門停下,而後一個隨從笑臉相迎時,下了轎子的他不由得正了正頭上的垂帶軟巾,這才進了門去。
他卻是心知肚明為何不走正門。畢竟,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是見不得光的。
察院內外三進,那隨從帶著他從後門進,卻只是把他引進一道角門就垂手退了下去,接下來迎候的卻是一個圓臉少年。對方向他深深一揖,隨即笑著拱手一揖說道:“杜前輩,晚輩是陳炳昌,汪爺的書記。”
“見過陳書記。”汪孚林身邊兩個幕僚,全都是秀才出身,來歷卻各不相同,杜茂德進城赴鄉試的時候就都聽說過,此刻立時一絲不苟還了一禮。
兩人彼此做了個對揖,陳炳昌這才在前頭引路,一直把杜茂德引進了一座堂屋門口,他便開口說道:“汪爺起居會客,或在前院廳堂,或在二院裡的書房,這裡是平時汪爺起居閒坐休憩的地方,東廂房裡是我和徐前輩的居所,西廂房說是留給杜前輩的。”
杜茂德自打意識到自己那點事情竟然被汪孚林摸得一清二楚,什麼顧慮之類的就早拋開了。可是,不管究竟是不是徐秀才推薦了自己。就憑汪孚林竟然提早佈置。解決了他最大的危機。此刻又是自己人尚未受聘,地方卻已經騰了出來,他就不得不在心中承認,光是禮賢下士這一點,汪孚林就直接甩了他所知的州縣主司幾條街都不止。雖說聘取幕僚這種事,大多數時候是主擇賓,但幕賓又何嘗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擇主,生怕壞了名聲?
“多謝陳相公提醒。”他平定了一下情緒。卻在進門之前,壓低聲音說道,“只陳相公日後還請留心一些,有時候,還需話不說盡。”
陳炳昌忍不住呆了一呆,直到杜茂德進門之後,他一邊琢磨著一邊回自己的屋子,卻在臨跨進門檻的時候,稍稍意識到了其中深意。雖說他已經非常注意人前人後的差別,但不得不說。相比徐丹旺和杜茂德這兩個新近又或者即將招攬的秀才,他和汪孚林的關係要親暱得多。這從汪孚林平日對他的稱呼上也能看得出來。以至於他總會忍不住多逾越半步,說不該說的話,做不該做的事。
想到這裡,他輕輕用拳頭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自言自語地說:“以後記住了,得多聽多看,少說少做!”
而杜茂德一進正房,目光就落在了正中央大案後那含笑而坐的年輕人身上。正房中的陳設非常雅緻,其中不乏某些名家字畫,珍奇器具,但是這會兒那一身玉色衣袍,看上去就和尋常秀才沒什麼兩樣的青年正在寫字,那閒適自如的儀態與這環境和諧地融合在一起,竟是比那些字畫更像是一幅閒居圖。儘管他早就聽說過這位新任巡按御史的年紀,知道他那年輕外表下的老辣手段,此刻仍然不禁發怔片刻,這才上前施禮。
“坐,不是公堂奏對,只需隨意。”汪孚林此時笑呵呵丟下之前寫給譚綸的一封未盡之信,這才直截了當地說道,“徐生之前受我之命,去了濠鏡,臨走前向我推薦了幾個人,其中第一個就是你。如果只是如此,我也不至於在大同村安排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