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你想怎麼做?”
“我知道凌制臺這裡,存有廣東眾多衙門,包括濠鏡在內的文書典籍,不知可否容我查閱五天?五天之後,我再將心頭謀劃稟告制臺。”汪孚林見凌雲翼緊皺的眉頭沒有絲毫舒展開來的跡象,他便很隨便地拱了拱手說,“畢竟我是突如其來接到任命,匆匆來到廣東的,對於上上下下全然不熟悉。若要擔負制臺給予的重任,不得不先知己知彼,還請制臺成全。”
想到今天汪孚林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頗為不錯,言談舉止都比之前那個又臭又硬的巡按御史要讓人舒服得多,再加上那背後的強硬後臺,凌雲翼躊躇良久,最終還是決定點頭。畢竟,這在他眼中不是什麼值得拒絕的大事,只不過,對於汪孚林剛剛突然丟擲的那句話,他還是免不了有些好奇。
於是,接下來的五天裡,汪孚林便是自始至終逗留在兩廣總督府。當這樣一個訊息傳回廣州城的時候,頓時在各大衙門引發了軒然大波,尤其是布政司壓力最大。誰不知道,一旦總督和巡按御史沆瀣一氣,這便意味著廣東境內的所有大小官員全都必須俯首帖耳,否則,督憲合力的結果,鐵板釘釘便是那位官員落馬。因為想要打探汪孚林究竟是在總督府中做什麼,肇慶府治所在的高要縣前往廣州城的官道上始終奔馬信使不斷。
當廣州城中的人終於得知,汪孚林是泡在文書庫裡時,這一日,汪孚林終於是再度出現在了凌雲翼的書房中,至於究竟談了什麼,卻只有兩個當事者本人知道,旁人再無一人知情。只不過,汪孚林眉飛色舞離開總督府的表情,卻給了外人無限遐思。
PS:話說凌雲翼這名字真主角……今天會兩更彌補下之前的懈怠^_^(未完待續。)
第六六三章 廣州第一學府
儘管高要縣毗鄰瑤亂的瀧水縣,但汪孚林眼下只帶了十幾個人,當然不會貿貿然深入虎穴,而是徑直離開高要縣城,甚至沒有在四會縣城中停留,而是悄然在周邊鄉鎮轉了轉,打探了一下當地官場民情後,就立時回返了廣州城。因為他動作非常快,甚至根本沒有驚動當地縣城主司。
這一來一去總共只耗費了不到八天,對於他來說不過是完成了上任之後的第一輪程式——拜見名義上的上司,同時初步瞭解自己的轄區情況——可對於別人來說,那就不是這種含義了。別人只看到一個在布政司表露出疏淡之意後,立刻不管不顧撇開布政司,而後單獨和按察使以及總督接觸的巡按,訊息靈通人士甚至知道,按察使凃淵叫了人去小館子吃飯,而總督凌雲翼則是容留人在總督府呆了整整五天!
如此一來,除卻如今地位越來越尷尬,職權幾乎被總兵侵奪殆盡的都司,布政司可謂是一下子就被孤立了起來。兩位布政使還扛得住,可下頭的府縣就不一樣了。在他們看來,哪怕汪孚林這位巡按御史空前年輕,但職權卻是貨真價實的,而且在其先後去見過按察使和總督之後,他們要是還穩坐釣魚臺,會不會回頭在人家的參劾表章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然而,還不等他們在布政司和巡按御史之間做出抉擇,布政司那邊就悄悄捎了信過去。
於是,汪孚林剛回到察院的當天,就迎來了南海縣令趙海濤的來訪。緊跟著就是番禺縣令於成輝。這兩位分別治理了一半廣州城以及各自管轄範圍內龐大子民。除了表達出之前沒來及時拜見的歉意。剩下的主旨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哭窮!
而在他們之後,廣州知府龐府尊來訪之後竟然也同樣連聲哭窮,汪孚林就著實就覺得莫名其妙了了。不說別的,單單他兩次進出廣州城的感受來看,窮這個字距離廣州實在是很遙遠。否則珠江上成千條船哪來的?
“汪巡按,實不相瞞,這廣州府的家。真的不好當。外人都說廣州府是廣東第一府,所以夏稅秋糧也好,坐派和歲辦也好,全都是整個廣東頭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