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請便,不用理會我。”
要是沒有之前汪孚林和沈有容那段私談被人聽見了,李如松對汪孚林這番話必定將信將疑,此刻卻是信了八分。他微微一笑,這才站直身子緩步上前。而抓著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兄弟的四個親兵。則是立刻拽著人後退了。這時候,木柵欄就只剩下了這位遼東總兵的長公子抱手而立。
“王杲。你和哈達部的王臺、棟鄂部的王兀堂並稱為女真三英雄,但終究比不上王臺。王臺把你送來了,但你其他的妻兒家小卻都被他扣下了,聽說你的妻妾女兒有的被他收為姬妾,有的被他分賞給下頭的將領,至於兒孫,大約以後也就是寄人籬下而已。我知道你在我遼東兵馬兵圍古勒寨的時候,很聰明地把長子阿臺和一部分兵馬給分了出去,現如今就只有這個兒子還不知所蹤。如果你能夠招撫他,那麼,大帥可以想點辦法,上書朝廷留你一條性命,讓王臺把你的家眷送來。”
這樣複雜的用漢語表述的話,還夾雜著成語,舒爾哈齊勉強聽懂其中一小半,努爾哈赤能聽懂一大半,精通漢語的王杲卻能完全理解。他搖搖晃晃費力地站起身來,挪動著被鐐銬牢牢鎖住的雙腳,一步一步挪上前。沉重的木枷壓在他的脖子上,卻沒有壓彎他的脊樑。直到距離木柵欄只有寥寥幾步,他才停住了腳步,一字一句地說道:“別人怎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喜塔喇氏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為了求生就搭上兒孫的豬狗。”
汪孚林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當王杲迸出這句話後,舒爾哈齊臉上流露出的激動之色,而努爾哈赤的反應卻非常剋制,只是深深低下了頭垂下了眼瞼,讓人難以看清楚他的表情和眼神。而偏偏在這時候,抓著努爾哈赤右臂的一個親兵突然開口斥道:“放肆!就憑你從前寇邊擄掠,殺人無數,送到京師必定是寸磔之後,懸首示眾!知道什麼是寸磔嗎?便是用刀子一寸一寸割下你的肉!識相的話,便領了大公子的好意……”
那親兵正說得聲色俱厲,突然察覺到一旁目光有異,卻是發現汪孚林正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自己。對於這麼個來自京師的進士小白臉,他著實瞧不起,此刻頓時又羞又惱,可下一刻,他就看見李如松回過頭來,眼神中赫然流露出深深的怒意。那一刻,他趕緊閉上嘴,心裡終於意識到自己多事了。
“寸磔?我學了這麼多年明國的語言,明國的文字,殺了你們那麼多人,死的時候再受一番你們明國的刑罰,那也值了!”王杲突然腳下用力地往前邁上一步,一隻手突然往木柵欄外的李如松抓去,見人只是微微一側腦袋就錯過了自己那用力一撈,王杲也沒在意,只是突然張開嘴露出了一口鋒利的牙齒,“我不是什麼英雄,將來會有更多更厲害的英雄,把你們這些自以為天朝上國的傢伙打醒,會有那一天的,我會在天上等著那一天!”
除了最初,王杲的目光就沒有在兩個外孫身上停留一刻,彷彿那完完全全是陌生人。直到李如松打了個手勢讓親兵把努爾哈赤兄弟押出去,自己也一言不發轉身跟上,他才跌坐了下來,下一刻,他突然發現一道黑影遮住了視線,抬頭看時,卻發現是之前和李如松一樣隱藏在黑影中,自己始終沒看清頭臉的那個人。只見其不過比努爾哈赤大三四歲的光景,嘴角含笑,彷彿不像是軍人。
“你剛剛這麼說,是不是希望你那兩個外孫成為這樣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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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五四章 遼東雙雄
王杲看著那個低聲問出這句話後,轉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