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段府尊真的點了他案首呢?”
“南明兄之前山居松明山四年,而段府尊上任也就是這四五年的事,他對其的瞭解豈是等閒?再加上還有神棍老方呢!”柯先生嘿然一笑,竟是走到汪孚林跟前,雙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所以,努力吧孚林,南明兄說。松明山你這一代往下,可說是小的小。平庸的平庸,誰能想到你突然脫穎而出,一枝獨秀?你這人心思太鬆散,沒壓力你就閒著,一有壓力立刻就亮,所以要給你一點壓力。如果真的金寶點了案首,那麼你一定會挺身而出擋在前頭的!”
見汪孚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柯先生又語重心長地說:“對了,汪小二落榜,但這次小李卻在會試脫穎而出,名次挺靠前的,如果殿試不出意外,應有二甲之份。他和葉縣尊賓主之誼,和你知己相交,日後該幫的也會幫一把。南明兄說了,後年的鄉試,就算趕鴨子上架,也會趕了你去試一試。”
得知李師爺會試高中,殿試也就涉及到一個名次問題,無關落榜,汪孚林本來挺高興的,可沒想到汪道昆竟然因為自己的事如此大費周章,而且方先生和柯先生這兩位竟然也樂意竭盡全力,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感動,還是該鬱悶。雖說李師爺也再三提醒他考個舉人很重要,可他本來只打算順其自然,沒打算費那麼大功夫的。
“總而言之,如果近日以及段府尊組織的這次文會,沒出什麼紕漏。那麼就代表,徽州這邊至少這一兩年會風平浪靜,可以不用多費精神。知道你閒不住,不可能整日苦讀,但見縫插針地給你上課和佈置課業,這就是我和老方的任務,你做好準備吧!”
這簡直是地獄生活的前奏!
汪孚林直到從前院回到穿堂的東次間,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就像他不明白汪道昆為什麼在他身上如此大費周折,汪道昆自己的兒子汪無競和金寶差不多大,現在培養起來不是正好?可等到洗漱更衣過後頭挨著枕頭一睡下,他就一下子彈了起來。
他怎麼就忘了,汪道昆和張居正是同年,和戚繼光又交情不錯,這次起復是張居正的大力推薦。可張居正的巔峰時期也就那麼十年,他又不記得張居正和汪道昆是否曾經提前翻臉,汪道昆只怕自己也沒有必然把握吧?這麼說來,看似是為了金寶,實則一切都是為了抓緊時間,把他送上官場快車道?
西園雅舍的文會,正如同段朝宗爽快掏錢時所說的那樣,整整開了三天。這一屆徽州一府六縣考中的童生,每縣都有五六十人,整整三百多號人放進其中,竟是沒有任何擁擠。至於所有飲食,在汪孚林授意之下,直接外包給了狀元樓,洪仁武雖只是小賺了一筆,可進一步奠定了自家酒樓乃是徽州第一的名聲,自然喜不自勝。而九歲的金寶遭到了不少的詰難和考較,可自始至終汪孚林都沒現身幫過,他硬是獨自應付了下來。
汪孚林是不得不下定決心放手,要知道,這次府試讓這麼多人費了這麼多精神,金寶也該自己站出去面對一下!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
就在徽州知府即將換人的前夕,空閒功夫全都被柯先生見縫插針,安排了各種時文制藝強化課的汪孚林,終於等到了杭州那邊返回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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