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聽到同一個牢房裡傳來這麼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他便無精打采地說道:“沒錯,老子要不是獨行會隨隨便便往縣衙裡頭摸?這次真是瞎了眼衝撞了厲害角色。認栽就是了。”
“你認栽那是活該,可我當初都已經想出城了。卻硬生生被截了下來。這狗官柿子揀軟的捏,你要不是獨行,他也不會抓你!”
“說對了,咱們這一間牢房裡全都是他孃的獨行盜,平時倒是得手多少都可以自己花銷享樂,可現在遭難,卻也別想有人來救!”
牢房裡八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說了一陣子話,便有人突然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不過,咱們雖說被認了出來,可那都是從前的案底,在這歙縣那可是比天上的雲都還白淨些。這裡倒有個膽大包天的,竟敢大白天溜到人家縣衙裡頭去偷東西,你戴的那面枷似乎不止咱們那三十斤吧?別說捱一個月,就憑你屁股上腿上挨的那一頓,能挺上三天就不錯了。而且據說那位縣尊氣得都快瘋了,說不定一會兒就叫人來給你一頓私刑!這牢房裡頭可比班房還要沒規矩,任憑你在江湖上多大的名聲,到這裡也就是一個野牢子就能取性命!”
聶五頓時心裡咯噔一下。今早那面重枷一上頭,他就知道確實絕不止三十斤,少說也有五十斤重,光是如此興許能捱,可要是真和這些人說的……
怕什麼就偏偏來什麼,就在這時候,外頭一陣鑰匙聲響,聶五勉強抬起頭一看,卻見外頭站著五六個牢子,其中一人開啟門之後,身後兩人便彎腰進了牢房,徑直到了他面前,提溜著他的胳膊就把他拽了出去。無力反抗的他只能咬緊牙關,卻聽到背後傳來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有同情的惋惜,有幸災樂禍的鬨笑,也有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提醒……當在漆黑的牢房中七拐八繞好一陣子,最終被扔到了一處冰涼的地上,他不得不竭力提起精神。
“縣尊著我問你,真是獨行盜?如若供出同夥,你的罪行可以減一等,明日便換三十斤輕枷,否則便給你上八十斤重枷!”
聶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但須臾便咬牙切齒地說:“我素來就是一人,哪有旁人可供?總不能讓我胡亂冤屈好人吧?”
站在吳司吏身後的汪孚林摸了摸下巴,想到今天趙五爺混在圍觀人群中,親自時時刻刻盯著聶五的反應,果然發現了很可能是其同夥的可疑人,但趙五爺讓壯班的人去盯梢時,最終卻跟丟了,他不禁覺得有些棘手。果然,哪怕吳司吏沉下臉百般恐嚇,甚至讓人拿出了夾棍,眼看那聶五受刑片刻便痛得臉色發青慘呼連連,卻始終沒鬆口,汪孚林便在吳司吏肩膀上按了按。下一刻,吳司吏便沉聲說道:“冥頑不靈,把他押回去!”
等人一走,吳司吏立刻沒了剛剛在人前的威風,而是滿臉堆笑地問道:“小官人,明天真給他換八十斤重枷?”
“不用,照舊就行了。他今天腳上又受了點傷,明天同樣的分量他就會覺得更重。不論是死硬不開口,還是不喜歡攀咬別人,這人倒是條漢子。就照之前我們商量的繼續,如果沒人來救,真是獨行大盜,等過幾日就給他寬一寬。如果有人來救,那就順便一鍋端了,省的還有人貓在縣城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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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釣魚(下)
又是新的一天。
圍觀的人也好,身邊一塊枷號示眾的人也好,聶五全都早已沒了感覺。他只知道,腳底下就如同灌了鉛一樣沉,而腳脖子處受過夾棍之刑的地方,已經不止是痛了,而且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癢,而脖子上那面木枷似乎越來越重。他已經無法確定是否換成了七八十斤的重枷,只知道每天晚上那面重枷從脖子上拿下來的時候,他都想感謝上天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