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不是太大已經出嫁了,就是太小,否則就憑那些衣香社小丫頭片子愛瞎掰外頭那些傳聞的性子,哪會對汪孚林沒好感?可年紀是天塹。所以現在老爹就想著撮合九丫頭!
堂屋中。許老太爺一聽汪孚林開口說的話。頓時若有所思地揪了揪所剩無幾的鬍子:“你是說,等程家婚事辦完,你就要去漢陽府接你爹孃回來?”
“正是。”雖說對於湖廣的情形,找其他人打探也沒得差,但汪孚林聽說那邊是淮鹽的一大銷售中心,所以打算聽聽資深大鹽商許老太爺是個什麼意見。再說,都說那兒錢好賺,老爹跑到那裡做了多年的販鹽生意。怎就至於基本上沒幾個錢捎回來?
“要去湖廣那地方,你多帶幾個人。”許老太爺一張口就先囑咐了這麼一句,見汪孚林二話不說點了點頭,他就不提什麼湖廣人士最是霸蠻之類的話了。頓了一頓,他就繼續說道,“這樣吧,你帶一張我的名刺過去,漢口鎮是從成化年間方才欣欣向榮的,最多的就是咱們新安商人,不但有新安碼頭。專供咱們徽人停靠,而且還有新安街。徽州一府六縣的人士過去,往往都在那兒落腳。所以,我建議你一半走陸路,一半走長江水路。”
他生怕汪孚林嫌這樣一來繞路遠,又補充道:“從徽州到湖廣,陸路要翻山越嶺,小路太多。那些鄉野之地,盜匪出沒不說,而且很多村莊中更不乏見利忘義的,故而我建議你從官道先到寧國府宣城,然後再到太平府的蕪湖,由此走長江到漢口鎮新安碼頭,先在新安街上落腳,再去漢陽府見你父親不遲。”
汪孚林對於許老太爺這個長者自然極其敬重,對方都這麼提醒了,他想也不想地應道:“多謝老太爺提醒,我就這麼走。”
年紀大的人,最希望年輕人聽自己的意見,因此許老太爺對汪孚林的態度極其滿意,當下又笑著解說了一番湖廣的地理人情,尤其是隔江相望的武昌府作為湖廣首府是個什麼光景,漢陽府如今又是個什麼光景,這一滔滔不絕,竟是小半個時辰,直到外間傳來了一聲咳嗽,他聽出老妻的聲音,這才笑道:“年紀大了,愛嘮叨,你難得來了,吃了午飯再回去。”
汪孚林還來不及拒絕,就只聽外間傳來了一個聲音:“正是如此,彼此既是通家之好,上次你來就是急急忙忙走了,今天怎麼也得吃了飯回去。”
看到許薇扶著方老夫人笑眯眯地進來,汪孚林頓時啞然。上次來他想到放了許薇鴿子,在寧波新昌總共呆了整整兩個月才回來,所以送了她花紅銀子,送了許家二老禮物,然後就落荒而逃,沒想到竟然被人記住了。可是,對於通家之好這四個字,他著實有些招架不住。不過真要如此說,那也不是說不通的,畢竟長姐汪元莞嫁到了許家旁支。於是,他只能硬著頭皮吃了這頓午飯,誰知方老夫人聽說許老太爺要給他名刺,立刻嗔了起來。
“名刺那是給外人的,孚林既然是去接他父親回來,你也不妨捎一封信給他父親。”
許老太爺寫信給自己那個沒見過面的爹?這要在信裡嘮叨什麼亂七八糟的,他那個不靠譜的老爹再添亂,他那自己事自己做主的願望可就全都泡湯了!
因此,汪孚林趕緊拼命插科打諢,竭盡全力表示自己只是不放心父母在外,一切等把人接回來再談,最終總算是把這一茬給岔開了去。飯後當許薇提到汪二孃送給自己的那隻簪子,託他去向汪二孃道謝的時候,他便乾笑道:“不值什麼,都是三錢不值兩錢從那兩個佛郎機人手中弄來的,畢竟是未經琢磨的原石,而且,這也不能算二孃一個人送給你的,須知打金簪的金子還是葉家老太太掏的腰包。”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等汪孚林一走,許薇扶著祖母回房時,一顆心便劇烈翻騰了起來。在早就對汪孚林很是崇拜敬慕的她看來,汪孚林是走到哪兒都會得到長者喜愛,葉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