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列隊站在操場上。
三十七八度的高溫,在炎炎烈日下,只大半天的時間,有人臉曬紅了,有人臉曬疼了,有人開始想家想爸媽了。
而有人,咬牙依舊倔強地心想:我連千軍萬馬的獨木橋都領先趟過來了,小小的軍訓又算什麼。
站軍姿,踢正步,腿一端就是好幾分鐘。
每到這時,每個人都拿教官的換腿口令,當世間最美好的甜言蜜語聽。
然後下一個十分鐘,再接著盼啊盼,直到腿僵硬,直到聽到教官的那句“原地休息十分鐘”瞬間癱軟在地。
有女生在第一天就昏倒了,和任子滔同班的楊彬,也是本班代理班長的他,曾在軍訓前就喊出口號:男女比例9比1啊兄弟們,保護好本班女生,免得和教官在一起,這是我們電子工程大一班的使命。
就是因為這個信念,他跑出隊伍直奔昏倒女生,本打算英雄救美來著,結果被教官當著眾多人的面給訓個狗血淋頭。
楊彬傲嬌,家庭原因,他是川蜀地區的大院子弟,當眾挨訓,這讓他太沒面子了,所以他在第一天就和教官槓了起來。
男人之間不廢話,莫名其妙就和教官槓起了端腿比賽。
賭約:誰慫誰孬種,誰輸了誰道歉。
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新生菜鳥們都瞪大眼,想見證楊彬能贏職業軍人的奇蹟。
二十分鐘,二十二分鐘,就連任子滔也舔了舔唇上的汗,此刻對楊彬是打心眼裡的佩服,徹頭徹腦的佩服。
二十五分鐘後,楊彬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他並不知道的是,其實對面教官也要堅持不住了,看他倒下那一刻偷偷鬆了口氣。
楊彬嗓子發乾,腿已經不會打彎了,他只從嗓子眼擠出喃喃的一句話:“你,你是哪個部隊的啊?”
楊彬這個插曲,讓個別年少輕狂的蠢蠢欲動者自動熄火了,沒人再質疑這種訓法科不科學。
接下來的幾天,可想而知,這些新生菜鳥們早就被訓熊了,任子滔的感受就一個:他好像被人扒掉了一層皮。
不過在匍匐練習這天,他被很多男生羨慕了,還被寢室裡的幾個人調侃了一番,嚷嚷著造世主不公平,看臉的社會從出生那天就會有差異,而他自己卻茫然的不得了。
一個小美女穿著軍訓服站在他面前問道:“任子滔?”
“是,你是?”
“我叫朱靚,認識一下。”
“噢,有事嗎?”
朱靚揚起紅彤彤的一張臉,將手上的東西一遞:“這是護肘,一會兒你能用得到,”說完就轉身離開,又在走了幾步後忽然回眸:“再見。”
任子滔傻呵呵看了看手上的東西,反應過來就要去追朱靚,還喊道:“噯?那個誰?你站一下。”
奈何教官忽然喊集合。
井超趁著大家集合的功夫,小聲對任子滔說:“二哥,你真有本事,小弟佩服,剛來幾天啊,就把新生裡最美的一朵花搞定了。”
“花?我怎麼沒看出來。”任子滔目視前方,他現在已經練到嘴不動卻能說話的程度,又小小聲說了句:“你小子歲數不大,小道訊息倒挺多,可我就納悶了,我明明每天和你在一起啊。”
同一時間,前排的安玉凱,也偷偷衝後排的任子滔豎了豎大拇指。
雖然這個插曲泛起了短暫的粉色漣漪,使得任子滔瞬間在方陣裡成“名人”了,但是沒過多一會兒,大家全都顧不上其他了。
那護肘,任子滔沒用,直接塞褲兜裡,可他現在真後悔了,心想不如借用一下,等休息時,再給買副新的還過去不就行了?
瞧他現在,胳膊肘已經被砂礫磨掉了一層皮,那沙粒沾在血跡上,沾在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