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
她壓低了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卻又是無比清晰的吐出了幾個字,“我不會叫你死,那樣就太便宜了。”
她只覺得是用盡了自己一生的惡毒在歇斯里底的說著這些話,阮安乾的臉上一點表情都看不見,哪怕連最簡單的怒氣都沒有一絲流露出來。他注視著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心梓的眼睛始終是乾澀的,她轉過身去,不再看他。低聲對著閔子昭吩咐了幾句。
閔子昭點了點頭,隨即命令影門的人清理這一片狼藉。
心梓依稀聽得見城門大開的聲音,她伸手拉開了那扇緊閉的宮門,陽光照進來刺得她的眼睛陣陣的發痛,像是有什麼東西要滴落下來,然而終究是什麼都沒有。
光線中彷彿還殘留著他的味道,燦爛的照進她心裡每一處陰霾的角落,一如多年前他從北疆的戰場上歸來,一身疲憊卻難掩長身玉立,意氣風發。
那個在逆光中漸漸清晰的人影有著令人安心的力量,她向著他的方向緩慢的移動,眼裡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一切都不真實的猶如夢境。
有人向著她伸出手臂,寬廣的胸懷讓她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果真的是夢,至少在醒來以前她是幸福的。
番外 紅顏未老,韶華已逝(上)
紅顏未老,韶華已逝(上)
蕭索的秋風吹與湖面之上,一眼望去,滿目淒涼。偶有行人路過駐足,僅僅會驚詫一下,這樣的天氣居然還會有人有興致遊湖。然而天色黯淡,也就無人多想,紛紛歸家。
飄搖的船隻在如鏡面一般光滑的湖面上輕輕的滑動,推開水上的點點漣漪。
漁船之上放著一張小几,有兩人端坐其上,一人著白,一人著青。
著白那人容色憔悴,似乎是有心事一般,雖然坐得筆直,卻是心不在焉,緊捂著懷裡的一個白瓷罐子。
白少堂淺笑了一下,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酒放於桌上,低聲道:“南宮兄,今日無事,陪兄弟喝上幾杯如何?”
南宮仁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白少堂將酒倒於杯中,放在他面前,轉而給自己也滿上了一杯。
“先乾為敬。”他拱手,仰頭喝下,也不管南宮仁如何,開始自斟自酌。
南宮仁注視著眼前透明的酒液,隨著船體的晃動,漸起波瀾,映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又隨即歸於虛無。
他默然,伸出手猶豫了一下,方才將手中的酒一口吞下。
辛辣的酒液燒的肚腹中有些發燙,他被酒氣一衝,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自己去拿桌上的酒壺。
白少堂見他喝了,淡笑一聲,將酒壺取過,低聲道:“想好了,我這酒可不是白喝的。”
南宮仁不說話,從他手中一把奪過酒壺,也不再推辭,倒出來就迅速的吞下肚腹。
一次一連灌了十幾杯,便是連白少堂也微微皺眉。
南宮仁也不理會他,喝了足有半瓶,方才抬起頭來,沉聲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此時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氣色看上去好了很多,只是嘴中撥出的酒氣濃重,一看便知是有些醉了。
白少堂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並沒有拒絕。
“這是好久前的事情了。”久到他都已經快要記不清楚了,“有一個小女孩在這湖邊撿到了一個快要餓死的人,她叫爹爹將他帶回家去。”
“她很信任他,也很喜歡他,總是喊他小叔叔,每天跟著他,像是他的影子。”他仰頭喝酒,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後來……”
小韶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夢中的南宮衝著她微笑,轉過頭去後腦上卻又長著另外一張臉。
前面的臉溫暖的笑容像是浮在水面上淺顯滑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