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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能燈換了。一長溜汽車蹣跚地向前移,就象一隻伸長的蟲子把自己帶鱗甲的各部分收攏到一塊兒似的。出租汽車開到他身旁,賈森開啟車門爬了進去。“你幹得不錯,”他對司機說。
“我不敢肯定我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一樁私情。要當場捉姦。”
“在教堂裡,先生?我看這世界前進得太快了。”
“但不是在交通方面,”伯恩說。他們快到聖體教堂前的最後一個轉彎口了。雪鐵龍轉過彎去。在它和一輛出租汽車之間只有一輛車子。車裡的乘客難以辨認。有件事使賈森感到不安,這兩個男人的監視行動太公開、太明顯了。似乎卡洛斯的人想要讓坐在出租汽車裡的人知道他們在那裡。
沒錯!威利爾的妻子在計程車裡,和拉維爾在一起。雪鐵龍里的兩個男人要威利爾妻子不知道他們在她的前後。
“這就是聖體教堂。”司機說,把車子開進了這座聳立在一片修剪過的綠草坪上帶中世紀色彩的教堂所在的街道。草坪上交叉的石子小道上點綴著各種雕像。“我該做什麼,先生?”
“停到那個位置上去,”賈森指著車輛中間的一個空位說。載著威利爾的妻子和拉維爾女人的計程車停在一條由一位混凝土澆製的聖者守望的小道前。威利爾的迷人的妻子先下車,把手伸給雅格琳·拉維爾。後者臉色灰白出現在人行道上。她帶著大鏡片、桔黃色鏡框的太陽鏡,手裡拿著一隻白色手提包。然而她已不再那麼優雅了,盤在頭頂上雜著道道銀灰色的頭髮筆直,散亂地落在她死人般的臉旁,長襪也破了。她在至少三百英尺以外,但是伯恩覺得他幾乎能聽到這個曾經步態優雅的女人現在在陽光下踉蹌向前的喘氣聲。
雪鐵龍超過了那輛計程車停靠在路旁。兩個男人誰也沒有下車,但是一根反射著太陽光的金屬桿慢慢從汽車後部伸了出來。無線電天線開始行動了,透過防竊聽的頻率送出密碼。賈森迷惑不解。不是由於看到了而且明白了眼前的事情,而是由於另外一件事。他想起了一些話:從哪兒來的他不知道,但是確實聽到過。
德爾塔呼叫曆書,德爾塔呼叫曆書。我們不再回答。重複一遍,否定的,兄弟。
曆書呼叫德爾塔。你應按照命令回答。放棄,放棄。完了。
德爾塔呼叫曆書。你完了,兄弟。你見鬼去吧。德爾塔不幹了,裝置已經破壞。
突然陽光離去,他的四周佈滿黑暗。教堂的高聳入雲的尖頂不存在了;只有發出彩虹色的雲彩下不規則地搖曳的一個個黑影。一切都在晃動,所有的一切都在晃動。他也不得不隨著晃動,保持靜止意味著死亡。移動!看在上帝的份上,移動!
把他們抓出來。一個接一個。爬得近一些;剋制恐懼——巨大的恐懼——減少人數。這是這件事的關鍵。減少人數,和尚講得很清楚了。匕首、電線、膝蓋、大拇指;你知道破壞的程度。死亡的程度。
死亡對電腦說來是個統計資料,對你說來是生存。
“和尚。”
“和尚?”
陽光又出現了,使他好一陣眼花,他雙腳踏在人行道上,目光卻盯在一百英尺外的灰色雪鐵龍上。但很難看清;為什麼會這麼難看清?煙、霧……現在不是黑暗了,而是穿不透的迷霧。他感到熱。不,他感到冷。冷!他猛地抬起頭來,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他的臉一直緊靠在玻璃窗上。他撥出的氣已把窗玻璃變得模糊了。
“我要到外面去幾分鐘,”伯恩說。“你留在這兒。”
“一整天,如果你希望的話,先生。”
賈森翻起大衣領,把帽子往前推了推,然後戴上玳瑁邊眼鏡。他和一對雰並排朝著人行道上一片賣聖像等紀念品的攤子走去,然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