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人為一隊,設隊正。李二桂只是一個小小計程車兵,隊正對他來說,已經高了兩級,頗有些頂頭上司的味道。
他嚇了一個哆嗦,生怕隊正錯會了意,慌忙想要解釋,才發現隊正抬著頭,正朝北邊張望,根本沒注意自己。
“這天氣,好古怪啊……”
和新兵李二桂不一樣,那隊正參軍多年,大小打過幾次仗,軍人的敏感讓他在這潮溼的空氣中隱隱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他極力朝前方望去,只看到陰沉沉一片朦朧,似乎有許多鬼影在閃動。
“什麼東西?”隊正皺起了眉,這些日子,全軍已然被幽州鐵騎偷襲怕了,一有風吹草動,便人人自危。他支起耳朵,隱約聽到了些聲音,卻異常沉悶,顯然不是馬蹄聲。“莫非是打雷了?”
大地上驟然起了一陣怪風,冷颼颼的透體而過,讓人不禁打了個冷戰。所有計程車兵都一下精神了起來,迎著風頭站定,都覺得十分覺得舒爽。
“要下雨了……”一陣風迷了眼睛,隊正揉了揉,突然一愣,將手指捻了捻,又湊到眼前仔細端詳,這土,不像是刮起來的呀……
“遭了!”隊正大駭,慌忙叫喊起來:“不好,敵人偷襲,敵人偷襲!是騎兵!”
這話就像一顆投在池塘中的石塊,立刻將整個隊伍攪動起來。大家慌亂的拿起兵器,四下環顧,卻始終找不到敵人。李二桂站在最前面,起先也嚇了一跳,卻終於放鬆下來嗤笑道:“頭兒,你說咱們隊正是不是也忒膽小了?越當兵越回去了,還不如咱……”
一旁的火長本笑呵呵的聽著,心頭不無快意,誰知李二桂的聲音好像被隻手從中掐斷,突然就沒了聲息。他側目一看,竟見李二桂喉嚨上插著一隻羽箭,身體仰面摔倒,面上猶帶著古怪的笑意。
“啊——”又是無數羽箭襲來,守兵前軍死傷一片,發出驚天動地的哀鳴,用事實告知人們,敵人真的來了。
隨著箭雨瀉落,一隊黑甲騎兵如幽靈般閃出,轉瞬即至,竟似比那羽箭還快。眼見到了關口大門,頭前之人把手一揮,一道雪亮的光華匹練般斬出,好像當空劈了道閃電,登時將大門擊個粉碎。那人更不怠慢,躍馬進了關口,寒光再閃,擋路計程車兵凌空摔了出去,鮮血如雨點四散。
這變故,來的實在太快了。
眾人尚未興起任何念頭,已然被人家破門而入,再要阻擋,早就來不及了。有計程車兵剛剛舉槍欲刺,卻被馬蹄踏倒,雪亮的馬刀帶起一溜血光,屍體拋在了身後。
只片刻功夫,這支騎兵筆直的突破了敵陣,徑直朝南去了。所過的這一路,死傷枕藉,而別處計程車兵只是傻愣愣的看著,忘記了支援。待他們回過神來,敵人早已不見,只有低沉的馬蹄聲還在耳邊迴盪,彷彿敲在心頭的喪鐘。
“他們把馬蹄包上了麻布,怪不得遠遠聽不到聲音……”一名參軍萬般小心的在將軍耳邊分析,而那統兵的將軍,正在呆呆的發楞。
半響,將軍才慢吞吞地道:“被敵突進,咱們定受懲罰。不過,好在這路人馬不過千人,諒也攪不起什麼波瀾……你說,咱們到底報是不報?”
參軍朝南邊望了一眼,陰暗的天空反射著詭異的紅光,一陣風颳過,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肩。
那一劍斬開隘門的正是李沐風,他也穿上了一身鐵騎盔甲,化成了普通一兵。這一千鐵騎本將燕王護在當中,誰知他突然打馬飛馳到隊首,一劍便將橫木綁成大門劈個粉碎,宛若仙俠降世一般。看得眾騎兵熱血沸騰,士氣大震,不由對此行的把握又加大了幾分。
顧況的神經繃得如滿弓一般,時刻注意著周邊的細微異動,以及本隊的狀況。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帶兵,且帶的是燕軍精銳,又要去完成一個不許失敗的任務。這些壓力如同一座又一座大山,連番壓在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