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傳言實在太過荒謬。李沐風不近女色,別說沒有立王妃,據說府中連個侍妾都沒有。怎麼突然轉了性,強搶起別人的未婚妻室來?
趙泛捂著臉不肯站起來,口中依舊不服氣。“可是……”
趙夢陽擺了擺手,止住了兒子的話頭。眯起了眼睛低頭盯住他,壓低聲音問道:“那麼,退一萬步講,要是燕王真的要陳寒衣,你怎麼辦?”
趙泛已經明白了父親那記耳光的意思,不敢再高聲說話。但是壓低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卻是讓人聽著格外難受,他咬牙切齒道:“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趙夢陽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不共戴天?你憑什麼跟人家不共戴天?你有什麼本事能和燕王不共戴天?”
趙夢陽刻意把“燕王”這兩個字咬得格外清晰,趙泛聽罷呆了呆,頹然道:“不錯,我確實沒本事……可是,終究不能這麼算了!不然,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趙夢陽森然道:“王法是李家定的,李家就是天!孩子,你看開點,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以後要多少有多少……”
趙泛驀地直起了脖子,一顆頭像憤怒的公雞般高高昂起,臉孔紅的好像要滴出血來。“不行,不能這麼算了!要我像您這樣卑躬屈膝溜鬚拍馬,縮著脖子活一輩子,我不如死了!
”
趙夢陽氣的渾身發抖,左右開弓給了兩個耳光,抬腿把趙泛踢了一個跟頭。趙泛不屈的從地上爬起來,依舊跪得筆直。趙夢陽伸手還要再打,看到兒子腫脹的嘴角淌出血跡,心中
不忍,手在空中顫抖了半天,終於渾身一陣的無力,癱坐在椅子上。
父子兩一個坐著,一個跪著,半晌無言。不知過了多久,趙夢陽有些疲倦的聲音響起:“這樣吧,我這就去見見太子,看太子有什麼旨意,然後再去趟陳家,趕緊把過門的日子定
了……生米煮成熟飯,就算燕王是真的……那也木已成舟了。”
趙泛垂著頭,半天才低聲說道:“爹……兒子錯了……”
趙夢陽起身向外走,從趙泛身邊經過時,他停頓了一下。“孩子,你說的對,我這一輩子就是那個樣子……可是照你的活法,恐怕連命都保不住吧……”一聲嘆息,人影已經消失
在門外。
趙泛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呆呆的跪著,突然間伸手給了自己兩記清脆的耳光。
嘉德門到麗正殿,不過數百步的距離,趙夢陽卻將近走了小半個時辰。他一邊走一邊尋思,到底怎麼向太子開口。最主要的是,他隱約覺得,這次的事情太子怕是不會插手,畢竟
要是能因此拉攏一個三殿下,當真是勝似千軍萬馬了。
麗正殿內獸香繚繞,太子李志正坐在桌案後面看著什麼。見到趙夢陽來了,他揮了揮手,太監宮女們全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趙夢陽給李志行了禮,躬身站在一旁。
“趙公坐下說話吧。”太子問了一句,依舊看著手中的東西。
趙夢陽謝了座,找了把椅子側身坐下了。他靜等著太子說出找他的用意,路上想好的說詞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太子終於發話了,他慢悠悠的問道:“趙公,你看這二皇子出兵一事,會不會有什麼蹊蹺?”
趙夢陽鬆了一口氣,果然是為了二皇子的事情。他欠身答到:“這事情是透著怪,若說突厥有所動向,怎麼咱們東宮事先沒有得到一點兒訊息?不過請太子放心,就算真的二殿下
有不軌之心,也沒什麼作為。如今聖上著太子監國,軍心所向並非在他二皇子一人身上!再說憑咱們京師的南衙十六衛和北衙禁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太子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時搞不清楚他真正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