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瞞不過孫青霞明利的眼睛。
這時,孫青霞人已逼近房子珠。
房子珠一折腰、一翻身,手中掣刀,口中發話:
“孫大俠,別打,我久慕你的大名……”
她不希望跟孫青霞交手。
她從來都不願意跟男人搏鬥──在床上的“肉搏戰”當然除外。
她一向都認為:跟男人拼命是很愚蠢的事,那是侮辱了女人天生卓越的本領。
所以她想先穩住孫青霞,再吸引了他的注意,然後再說。
──她根本就不相信:一個給她吸引住了的男人,還會“狠心”跟她交手。
那時,就只有她“殺”他的份,而絕沒有他“殺”她的機會。
沒想到,這次她錯了。
憤怒中的孫青霞,根本不聽她說話,也不容她分說。
她掣刀的時候,就看見劍光。
她想用刀抵住劍,但餘華月的槍已旋舞飛砸而至。
──這一槍本來是攻向孫青霞,但不知怎的,孫青霞在一指之間,已扭轉乾坤,現在那一槍,帶著驚天動地之力,向她擲來。
她一面在心裡咒罵,一面用六種身法、三種刀法和兩種江湖上失傳已久的借力卸力的秘技,這才勉強把那一槍的威脅解除。
可是孫青霞的青鋒已到了她的咽喉。
這一剎間,她感覺到那劍尖極冷極冰極凍極寒極可怕,即將、馬上、已經刺破她的頸肌,切入她的喉頭,深入她的血管裡去了──她因一種從來沒有的駭畏,因而閉上了眼睛,雖然只那麼一剎。
但孫青霞卻突然身形一跌。
急跌。
也就是說,在這一跌的同時,他原先向房子珠刺出的一劍,已消失了,不存在了。
房子珠喜出望外,睜開雙眼,卻因而魂飛魄散。
因為她看到的居然是:
顏色。
豔紅色。
──在這樣的夜色裡,在這般的火光中,她居然看到的是漫空的豔紅。
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但她已來不及閉目。
不及退避。
她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花霧”。
花非花。
霧非霧。
──那的確不是花,也不是霧,而是一種毒。
毒粉。
那不是孫青霞發出來的。
這時候,他只想一劍刺死房子珠,才不想用暗器招呼她。
何況,他也沒有這等下三濫的暗器。
那是餘華月的暗器。
“花霧”就是從他額上那瓷制“鹹蛋”裡發出來的。
他趁孫青霞跟房子珠以快打快時,他無聲無息地欺到孫青霞後頭,要討這個便宜。
但孫青霞卻在他打出“花霧”之後,陡地“不見了”。
他的“花霧”打不著孫青霞。
但也沒有打空。
他打中了房子珠。
──所謂“打中”,其實比輕吻還柔,更舒服。
但房子珠卻以手掩臉,發出一聲驚心動魄、劃天裂地的尖嘶。
之後,她的手就一直緊緊黏在臉部拉也拉不開,拔也拔不脫,好像有什麼強韌的東西,把她的手跟她的顏面黏在一起了。
當她的手可以自她臉上拉扯開來的時候,她的手心肌肉,連同掌紋,已一齊印在她的臉上。
而她的臉肌,則一大片、一大片,連同肉和五官輪廓,給黏連在手掌上。
也就是說,她的臉已血肉模糊了。
可是卻沒有流血。
一點血也沒淌。
房子珠第一件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