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還要欺我是外鄉人,把我騙到這兒來。可憐我流著血在街上一路走著,還穿過了這麼一條長長的鬼巷子,這不是眼睜睜地想看著我失血而死嗎。你說我與他今日無怨,往日無仇的,他怎麼就那麼歹毒呢。”
“行了行了,滾一邊兒去。”那個官兵看了一眼周圍,有些不耐煩地對柳曼呵斥著。
剛才交手的時候,他們是看到過白衣男子相貌的。此時看柳曼的樣子全然不同,而她的周圍的血跡也確實是她手指上滴落的,便認定那些血跡確實如柳曼所說。
而前面的池塘水沒有一點被攪動的痕跡,兩邊又有高牆堵著,房子的另一邊更是隱隱傳來了官兵搜捕的聲音,他們便肯定白衣男子不會躲在這兒。
那人對著其他衙役揮了揮手,幾人便欲向著來路返回。柳曼一見,立馬又叫了一聲:“哎,官爺,你們可要為小的作主啊。”
“去去去,爺沒怪你誤導我們辦案便罷了,你倒起勁了是不是。”那人不耐煩地對著柳曼瞪了瞪眼,便急急地領著一眾人進入了巷子裡。
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柳曼的唇角扯了扯。可是傷口的疼痛卻又令她的唇角一抽,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第二卷 遊走異世 第三十七章 好壞
趴在屋頂之上,望著柳曼滴血的手指,白衣男子的眼神閃動著,心裡湧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愧疚?感動?他的心裡微微糾結著。
自十五歲隨著師兄離開師門,他便踏上了殺人之路。作為一名殺手,或許像師兄那般冷血無情才是合格的吧。可是他做不到,他從來都告誡自己,絕不能對那些無辜善良之人下手。因為如此,面對任何一個親手殺過的人,他的內心從未波動過。
可是面前的人呢?因為欠下的一個人情,為了擺脫那人的苦苦糾纏,自己輕信了她的謊言而對面前的女子下了手。以前是懷疑自己受了矇騙,此時面對她,面對她的相助,想起那日那位狂傲的笑容和眼中隱現的惡毒神情,卻是越來越深信自己破了戒,受人矇騙枉殺了好人。
“喂!”柳曼張嘴用嘴形對著微微出神的白衣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他下來。同時走到了屋簷之下,準備隨時攙扶一下從上面摔下來的他。
收回心神,白衣男子對著柳曼點了點頭,從屋頂上微微起身,攀著屋簷小心地從上面滑了下來。落到長滿枯草的地上時,他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又獨自扶著牆壁站穩了身子。
“你沒事吧?”柳曼極小聲地問了一聲,連忙伸手扶住他,拉著他快步走入暗巷中,“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他們已經被我叫得不耐煩了,相信不會再來搜第二次。”
“應該是這樣。”走在後面的白衣男子極小聲地應了一聲,低頭間一雙目光卻是緊緊地鎖在柳曼垂在身側受傷的手指上。在巷子中走了幾米,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就呆在這兒嗎?”好奇的柳曼回過身來,只聽得“茲拉”一聲衣服扯破的聲音,便見他從衣襬上扯下一塊白色的布條。
拿著布條猶豫了一下,他默不作聲地一把拉起柳曼的手,看了一眼白嫩細長手指上滴著血的傷口,在袖子上打了塊乾淨的地方,拭了拭傷口上的血跡,他便開始用手裡的布條小心而動作輕微地為她包紮著。
突然被他拉著手,柳曼有些不適地微微掙扎著。直到發現他的一片好意,才乖乖地任由他把長長的白色布條,一圈一圈地纏繞在自己的手指之上。微一抬頭對上他專注得好似在呵護一件寶物的神情,她的心頭微微泛過一絲暖流。
她從未談過戀愛,除了父母親人,他是第一個如此體貼關心自己的男子。只是,暖流過後,她心中緊接著泛起的便是矛盾與糾結。本尊的落崖會是他所致嗎?他到底如何傷害了本尊,才會讓自己找他報仇,他的眼中才會隱現愧疚?